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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见面……算了,难怪被骂马后炮。
裴继州拿着碘伏棉签,仔细上好药,又小心把裤腿卷到膝盖上:“凉干了再放下来吧。”
同居几个月,易多言是个能疯玩的主,没少磕磕碰碰,光在自己家里就撞了两回,裴继州都照顾出心得了。
易多言害冷,另一只脚踩在雪白的床单上,把裤腿放下来。
裴继州说:“待会结束,我送你回去吧。我要出去待客了。”
“去接客吧。”易多言无所谓地挥挥手,满堂亲朋好友,裴继州稍有不慎,就会有看不顺眼的长辈挑事。裴爸打下的江山,裴继州坐稳当了,还要保持进步,带领一大家子蒸蒸日上,才能满足所有人贪婪的胃口。
裴继州纹丝不动,“我送你走,还你自由。这几个月,委屈你了。”
易多言:“?!”
他忽的站起来,裴继州什么意思?是不要他了?他惴惴不安。
易多言想与之对视,逼问他良心去哪了,可裴继州不看他,强撑起的气势瞬间偃旗息鼓。
爱上一个不爱他的人,还洗脑自己两情相悦,裴继州丢人丢面。可一份爱情易放难收。他无力地张了张嘴,是说对不起?说起来,他就是一禽兽,恐怕有些人看来禽兽不如。
一切都是出于强迫的,他并不愿意。开始的分居,也不是生气和吃醋,是把他当同居的陌生人,睡梦中还要防着被惊扰。
他太没脸了,落荒而逃。
易多言不敢追,独自瞅着空荡荡的房间,露在空气中的小腿很疼,膝盖也疼。
走什么啊,话说完了吗!
他还没说,球技他认可了,还画了一下午的画就为那几只草编的虫,床头挂了一只蚱蜢都发黄了,他的裤腰也给拽了,他还把细带系成他才能打开的结,寓意是他的了!
膝盖上的碘伏干透了,易多言放下裤脚,几乎魂飞魄散。
路非凡待在卧室,跟坐牢似的,战战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该怎么办?谁给出个主意!
有困难,找警察;没主意,找多多。
可多多追裴继州去了,那飞毛腿追上是肯定的,两人再顺便打个火热……
他又要被抛弃了!怎么就摆脱不了这流浪狗的命!
没多久路非凡看见裴继州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带着火星子,这是惹恼了?他悲从中来,给易多言打电话:“你在哪儿呢?发生什么事了?”
易多言平淡地反问他在哪,得知还在房间,叫他等着。
再见面两人跟难兄难弟似的,路非凡还想跟他抱头痛哭,黏糊劲儿泛滥,易多言都怀疑路妈生了一摊浆糊,给当儿子养大了。
易多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我们分手了。”
路非凡一个机灵,挺想鼓掌欢呼,审时度势还是怯怯地“哦”了一声,“所以呢?”
易多言见不得他这怂样儿,戳他脑门:“和平分手,应该不会耽误你家生意的。”
路非凡来气了:“生意算个屁,能有你重要!我以后和他绝交,再无往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易多言吼他:“拉倒吧。”
路非凡嘟嘟嘴:“多多,你晚上——”
“回去睡啊,不是还有我的房间吗,你丫没当二房东吧。”
路非凡拍拍扁扁的胸脯:“靠,小林天天给你打扫好吧,都不给我扫。”他那屋里铺着地毯,打扫只能叫保洁上门,“你留着房间,该不会早就想好有朝一日搬回来吧!”
的确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后来……
宴会下午开始,晚九点结束,亲朋好友想留下的自然有人安排。裴继州招呼完最后一波开车走的客人,短信问易多言在哪里。
易多言回:你房间。
路非凡老穆和易敏都走了,刘姨临走前还找他叮嘱一番,千万别说漏嘴,少爷一旦知道,该不好意思见人了。
裴继州已经解开领带,站在门口敲门,冷若寒霜,像个外人:“走吧。”
易多言小碎步跟着,一贯多嘴多舌,这会儿憋着也难受。他见裴继州直接上了驾驶座,终于忍不住嘀咕:“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
裴继州猛地看了他一眼,只一息,继续看蜿蜒的柏油路,无力地说:“账户里的钱,你想转多少就转多少,全拿走都行。其它有什么想要的,打电话直说,保证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