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砸下来。作为一个位高权重之人，侯文极的怒意一旦释放出来足够吓住很多很多人。

就在他濒临爆发的临界点，方解却一本正经极严肃的继续说道陛下在我眼中，是神。我对陛下的尊敬，正如对神灵的尊敬，甚至比对神灵更加尊敬。神灵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件事，但我确定，如果陛下愿意……他可以改变这个世界。”

侯文极一怔，随即有些恼火道这样有意思？”

方解稍显得意的笑了笑自然是有意思……你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很不痛快，所以我也得让你不痛快一下，哪怕是一下。”

“之前你恶心到了公主殿下，是因为你说冤屈所以觉着恶心。你让我不痛快，是因为我让你不痛快了，这样睚眦必报却幼稚如小孩儿过家家一样的行为，你觉得有任何意义吗？除了让你处境更加的不利。”

“自然有”

方解在石床上躺下来，看着屋顶说道这样枯燥无味的日子，我总得找点滋味。在不痛快之中寻找一点儿痛快，虽然爽的有些虚伪，但依然是爽。如果我必死无疑……我还需要顾忌？”

……

……

侯文极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躺在石床上的方解一言不发。他忽然才想起，这个如今被关在大内侍卫处级别最高的监牢里的少年，在官方报备的档案上写的年纪才十六岁。他之前恶心公主殿下，然后让不痛快……难道只是一个少年的真性情？

和许多人，是不是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方解当做一个少年？

那少年脸上的表情是在负气？还是又在谋算着？身为情衙镇抚使，他习惯了把每个人每件事都往深处去思考。今天他却忽然有了感慨，是不是太高看了方解，以至于甚至有段把他当成对手一样来看待。

“你且安心，陛下只是有些心疑。”

侯文极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有些后悔，因为之前的思维所以他的心也为之有些放松，这句话，本不是他应该说出来的。

但他很快就后悔甩开，因为他又觉着这样直接说出来，说不定反而能更加清楚的了解方解，看看他是反应。所以他打算索性给这少年一点希望，再多说一些话。但侯文极没有立刻就看到，因为听到他话的方解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还是看着屋顶，一动不动。

“这不是个好消息？”

侯文极问。

“不是。”

方解回答。

“为不是？”

“或许你觉着我应该开心或是安心一些？可我实在没觉得这是值得开心或者安心的事。你说陛下只是心疑……可是，镇抚使大人，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可怕也最可悲的事，正是让皇帝陛下心里怀疑吗？当心里有了怀疑，才会有后续的事情，而往往这些事情都不是令人开心安心的事。”

方解侧过头，看着侯文极说道陛下怀疑一个人，这个人还有翻身的机会？”

侯文极默然无语。

然后他确定了最早的判断，方解确实还只是个少年，这个少年身上也确实还有着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和无知幼稚，但他远比同龄人要聪明，虽然在侯文极看来这聪明还是有些肤浅。

“可以告诉我你最后悔的事吗不跳字。

侯文极问。

方解沉默了好长，然后微微摇头道或许因为我是一个大部分事都能想得开的人，所以真没有太多事能让我后悔。哪怕明做了，但事后依然很少有这种情绪。后悔这种事，除了折磨之外还能有别的用处？我已经处在一个许多人都想折磨我的境地，我为还要折磨？”

“这话矫情了，很假。”

侯文极叹道。

“我说过，我也有自尊，哪怕是很虚伪的自尊。”

方解郑重的说道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有的是世间去思考过往发生的事。我可以想明白很多做了的事，但对于这些事我无法生出后悔来。总结一下就是……我拼了命的想往高处攀爬，想要去体会高处的感觉。想挣脱开本来的命运枷锁，如太宗年间的大将军李啸一样成为人上人。但我却低估了攀爬途中的危险，高估了的能力。没后悔的……是我太傻太天真。”

侯文极摇了摇头其实你应该明白，陛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下决定，就是因为陛下还不确定……演武院里的学生们现在都被告知你在后山闭关，所以他们依然还在羡慕嫉妒你的际遇。陛下的态度是要认真仔细的查，周院长的态度是不能轻易定性……其实你可以理解为，这本身就是想给你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