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恺悦微有些不快,耿直地答道:“臣侍又不能饮酒,不两手空空还能怎么着呀?”
明帝被噎住了,只好指指案角的酒壶道:“那悦儿给朕斟一杯吧。”
薛恺悦听了,拿起御席上的凤凰宝石金壶,给明帝在白玉孔雀杯中倒了满满一杯酒,而后把手往后一缩,大大方方地道: “臣侍倒好了,陛下请饮。”
明帝看薛恺悦倒酒的时候,还想着今日运气不错,能得耿直贵君亲手喂酒,及至见薛恺悦连把酒杯端起来都不肯,遑论亲手给她送到唇边了,她大为扫兴,当着这么多人,却也只能认了,自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冲人亮了亮杯底,还向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悦儿,悦儿入座吧。”
薛恺悦听了便走回席位上坐着,才坐下去,便听昭庆长皇子道:“贵君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难怪皇姐这么喜欢。”
柳恭太君跟着道了句:“男儿家正该如此,虽说男子以温顺为立身之本,可是太过于曲意逢迎,就缺了些风骨。”
明帝听了眉头一动,这话是句夸赞的话,单听没毛病,但在场的其他人,并不是人人都像英贵君这样子耿直大方,未必不往心里去。她向着左侧席面上看了一眼,果然冷清泉和沈知柔面上都有些讪讪的,她连忙向着冷清泉道:“乐安的节目很好,朕待会儿好好赏他,下一个节目是谁的?”
冷清泉笑得矜持:“下一个是弘文皇子,他要给陛下背诵《一统颂》。”
明帝有点吃惊,安澜也有些意外,这《一统颂》是个长篇歌诗,全诗共有二十八句,一百九十六个字,弘文才这么点点大,能背这么长的诗歌吗?
弘文皇子听得冷清泉讲,便从座位上走了出来,不慌不忙地走到地毯中间,先说了句吉利话:“儿臣恭祝母皇福寿安康,祝愿我凰朝江山永固。”
说完,就开始背了起来,他的声音还带着浓郁的童稚气息,表情却很是大方老成,背诵得不急不慢,既没有背错一个字,节奏也保持得连贯流畅。
弘文背完之后,安澜第一个鼓起掌来,明帝也点了点头,向着安澜夸赞道:“弘文这孩子长大之后,必然跟他父君一样,是个有才学的。”
安澜笑着凑趣:“陛下给这孩子挑的封号当真是再贴切不过了,他将来一定能如陛下期望的这般学富五车。”
薛恺悦对这首长诗的印象仅限于幼年学诗在书上看到过,并不知道这首诗究竟好不好背,只看弘文的小嘴巴中不断地吐出词句来,觉得孩子应该是下了番功夫的,便跟着夸了句:“弘文是个肯用功的,练起字来一练就是好大一会儿。”
明帝听薛恺悦这般讲,心头欢喜,看着陈语易道:“弘文很乖,朕待会儿也有赏。”
陈语易听她这么说,丰润可人的脸颊上露出顺心如意的笑,明帝瞧得分明,暗道小语自从夏日里被她禁足,就没这么舒展地笑过了,看来以后她应当多夸夸她们的儿子。
薛恺悦看弘文迈着端方的步子返回坐席,便小声问赵玉泽道:“第三个要演节目的是永乐吗?”
赵玉泽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冷清泉在旁边席上听见了,向着明帝道:“接下来要给陛下表演节目的是永乐皇子。”
薛恺悦比之前更加吃惊,小声地问赵玉泽道:“永乐才多大一点啊,八月里还大病了一场,这会儿就能表演节目了吗?”
赵玉泽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明帝也有些担心,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四儿子看。
永乐是被宫侍牵着手送到地毯中间的,他的声音细细的:“儿子给母皇唱一曲《桂殿秋》,祝母皇万事胜意。”永乐说完就开始唱:
珠殿里,喜气浓。金丝盛开香满笼,瑶台采得芙蓉露,玉手亲擎孔雀盅。
他的吐字还不是很清晰,但曲调节拍掌握得都很准确,表情也算得上灵动可爱,一双眼睛尤其有神采。明帝待永乐一唱完,便笑着对薛恺悦道:“玉手亲擎孔雀盅,永和这曲子唱得很应景,只是这曲子中说得是亲擎,悦儿下回不能再让朕自己端酒杯了哟。”
薛恺悦把视线移向一边,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唱个歌谣,也能让她用来打趣他。
明帝瞧着自家贵君不理会自己脸颊却是悄悄地红了,心里头比方才更加欢喜。
此时小莫已经带着人把玉器和吉利金钱抱了过来。明帝便向着永乐招手道:“永儿好孩子,快过来,母皇赏你。”
永乐一脸懵懂地看着她,并不动步,显然是不知道明帝的话是什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