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采薇听了,并未生气,反而是一头扑到他的怀里:东海……你爸爸在外面,竟然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
苏饮冰大喝一声:你放屁!”
冯采薇用手指了自己: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苏饮冰气的直喘: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句话!沈静不是我的儿子,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是我儿子!至于我在外面同谁接触,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gān涉!”
语毕,他扭头便走。而冯采薇听了他这番斩钉截铁的言辞,又见他是真的愤怒,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迟疑,就没能继续追骂。
旁边的苏东海开了口:沈静是谁啊?”
冯采薇心乱如麻,向门口一挥手,转而对他开火:你出去!要你有什么用?不如送你出国,换渤海回我身边,我还有个帮手……”
苏东海没等她说完,赶紧就出门走掉了。
这晚,苏饮冰没有回家。
他嫌饭店宾馆人多眼杂;想去四女儿家呢,又不乐意见到顾理元;无奈何,只好在办公室内对付了一宿。
他是真生气了。
其实他并没有把沈静当成自己的儿子——他早把这件没头没尾的事情放下了。只是一见到沈静,他就总能浮想联翩的觉出些亲近来。
他今年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么胖,所以心脏一直也很不好,不晓得哪天就突然闭了眼。有生之年遇见个可以让他追忆似水年华的青年,他多去看了两次,碍着谁了?
苏饮冰按了按胸口,忽然觉得胸臆间有些不好过,一颗心好像凭空没了似的,空落落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伸手到长衫口袋里摸药——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他躺在沙发上,默默的忍着。
他想:死就死了!反正我是不在乎!到时家里没有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在苏饮冰负气离家之时,他那疑似私生子沈静的境况,也并不比他好多少。
沈静穿着一身柔软的淡蓝色病人服,鼻梁上又架了副墨镜,懒洋洋的要下楼去花园里散步。
这时一名与他服饰雷同的男子也从对面走了过来。此人头发剃光,像印度人一般用纱布把脑袋一层层的包了起来。左手臂吊在胸前,右手拄了拐杖,右小腿还打了石膏。旁边跟了一名装扮鲜艳的妇人,正双手扶着他前行。
沈静和这人擦肩而过,又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回头望过去。偏巧那男子也回望过来。没等沈静开口,那人先费力的转过身子:我说!这不是沈静嘛!”
沈静后退一步:潘、潘先生?”
潘世qiáng虽然形象凄惨,然而声音却依然慡朗:哈!怎么?认不出来我了?”
沈静心想这是医院,料他也不会对自己贸然动手,所以就向前靠近几步,探着头眯着眼细看了看,见果然是潘世qiáng,不禁有些腿软:认、认出来了。真是巧啊。”
潘世qiáng一扬下巴:你不是蹲监狱去了吗?”
沈静笑了一下:我是来这儿治病的。那什么,潘先生你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再会。”
潘世qiáng见他要溜,便拄着拐杖作势向前:哎!你跑什么啊?上次见面时,我还说要同你叙叙旧呢!”
沈静脚下不停,只回头答道:改日再叙,改日再叙吧!”
潘世qiáng见他逃的这样快,便不追赶,只扭头对身边的十二姨太道:他妈的,这小子当年可是害惨了我!”
沈静在楼后的花园内来回走了两圈,觉着身上见了汗,便上楼回房。
今天与潘世qiáng的会面,让他感到非常之不安。他晓得潘世qiáng恨自己入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报仇而已。这回可好了,二人同处一楼,难保他不会夜里派几名门徒过来搞暗杀。
他脱鞋上chuáng,躺在被窝里叹了口气:刚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就又出了这样大的麻烦!
身边这几名警卫,不过都是样子货。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比自己跑的还要快。如果向狱方请求保护呢——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