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料她们也满怀希冀地问她:“不想起什么了?”
滕玉意怔然。
她重病的这几个月,父亲姨母表姐衣不解带照顾她。
她在长安,姨母表姐便昼夜待在滕府。
她回扬州,她们就同来扬州。
尤其阿姐,她病中夜间离不人,阿姐便整晚在榻边陪着她,几月下来,人瘦了大圈。
想到此,滕玉意心疼不已,上前搂住姨母表姐,把埋在她们颈窝里,安静了,忽:“我记起来了。”
杜夫人杜庭兰呼吸滞。
“表姐被册立为太子妃了。”滕玉意昂起。
听说尚书省礼部已经拟定了太子表姐的婚期,但表姐为了专心照顾她,度缺席皇后的筵席,太子非但不恼,还请求圣人皇后对表姐大加赐赍,太子说,阿姐玉壶冰壑,世间难觅的佳偶。
“阿姐,太子个好人。他这样维护你,可见真心喜欢你的。”
杜庭兰握住滕玉意的手酸楚地望着她,杜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除了这个,你就不记得别的了?”
滕玉意脑中有混『乱』,愣了晌,茫然望向窗外。
雪落无,夜过去,亭台楼阁矗立在琉璃世界中,窗前红梅在雪中怒放,枝斜欹的枝桠悄然探窗扉。
滕玉意到窗前,抬手拨弄那俏皮的梅枝。
正当这,院门口出现了个身影,那少年冒着冉冉的风雪,径直穿过庭院,滕玉意凝神看,表弟杜绍棠,这半年他结实了不少,前像株细弱的杨柳,如今看着也有松柏之姿了。
屋,杜绍棠的大氅斗笠上堆满了晶莹的雪花。
杜夫人让人把暖炉递过去,杜绍棠却笑说:“儿子哪还用得着这个。”
他举手投足间沉稳了不少,屋后脱下大氅斗笠,顺手将手中那包热气腾腾的物事递给下人。
“扬州城新了家饆饠店,儿子路过凑了回热闹,没想到味跟长安韩约能家的差不,问店家,果然韩约能的远亲,店家说他为了学这门做饆饠的厨艺在长安整整待了三年,前阵才回扬州。我记得阿姐玉表姐爱吃樱桃饆饠,就买了几份,娘,您也尝尝。”
春绒碧螺将饆饠盛到桌上琉璃盏里,杜绍棠捧着份递给窗边的滕玉意。
滕玉意尝,果然浓香溢。
杜绍棠殷切地问:“味还成么?”
滕玉意,近日表弟过来探望她,态度老异常敬重,那少年人特有的赤忱,活像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滕玉意虽然不明白这“敬佩”何而来,仍唔了:“好吃。”
其实她早就忘了韩约能家的樱桃饆饠什么味了,但她隐约觉得自己吃过比这更好吃的饆饠。想到此,心忽有恍惚。
杜绍棠高高兴兴回到桌前,坐下与母亲姐姐闲话。
滕玉意倚在屏风前的榻上,有搭没搭地听着。
他们说起了几月前那场宫变。
这件事她病愈刚醒就听表弟姨父提过。
过后她问阿爷,阿爷比绍棠说得更为详尽。事关皇室颜面,绍棠虽然大致知来龙去脉,但远不如朝中重臣知得。
阿爷告诉她,那场轰轰烈烈的宫变,险夕血洗宫闱。
淳安郡王的隐忍谋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为了不引起圣人成王的警惕,他不像其他谋逆那样大肆收买人马,而在察觉彭震有反心之后,让手下人慢慢收集朝中诸人与彭震暗中有过来往的证据。
彭震未必能成事,但只要彭震事败,这证据足以让人满门获罪,淳安郡王便利用这,依次拿捏彭家安『插』在长安的棋子。
以京兆府为例,彭震两年前就举荐过位叫舒文亮的幕僚京兆府做小吏,此人平素极不起眼,却在个恰当机制造了场邂逅,将自己貌美的侄女舒丽娘送给了郑仆『射』。
因这切安排得不着痕迹,连贯以朝堂老狐狸闻名的郑仆『射』未察觉,但没等彭震利用舒丽娘拿捏郑仆『射』,淳安郡王就令人杀了舒丽娘取胎,他手中已经搜集完郑仆『射』与舒文亮来往的证据,足以在彭震失势后用来钳制郑仆『射』。
如此来,彭震费尽周折安排的这枚棋子,轻轻松松就落入了淳安郡王的囊中。
“阿娘,你不记得舒丽娘,总该记得那桩骇人听闻的剖腹取胎案。”
杜绍棠这几日想必没少打听其中的细节,说起这事。
“前后死了三位孕『妇』,舒丽娘就其中之,她郑仆『射』养在外的别宅『妇』,死腹中胎儿已有好几月了。还有位受害孕『妇』,荣安伯世子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