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兴哥儿说,曼姐儿收到了周枢密家的请帖。这帖子,隔壁钱家有吗?”
“罗曼有帖子?”
大夫人是真受了惊:“这可是太后发了话的赈灾筹备会,能被周夫人邀请的,哪个不是京中有分量的人家?咱们伯府这张帖子,还是我厚着脸皮,请娘家嫂嫂去周家要来的。”
先前还落魄得没人登门的晚照苑,怎么一下窜就成了当红炸子鸡?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周府吧。”大夫人当机立断:“先看看罗曼那丫头,也探探周家到底是什么态度。”
二太太的点头:“咱们伯府,到筠哥儿这里,也是最后一代承爵了。若不能再续上,伯府也就再不是伯府了。
咱们家孩子,个个都是好孩子,可在读书一途上,总让大哥和我们老爷忧心。若琛哥儿和曼姐儿……嫂嫂说是不是?”
中间的话二太太没有说完,大夫人却心领神会了。
大爷原本也没啥宏图远志,他有爵位可以承袭,对筠哥儿屡考不第的事情虽遗憾,却也只是遗憾而已。
大夫人却不同,她娘家虽没爵位,父兄却都握着实权,知道有没有实差的差别。眼看着伯府后继无人,她比谁都着急。
“咱们家,如今官衔最高的便是二老爷。可靠他一人支撑伯府,也实在艰难。琛哥儿若真有出息,曼姐儿又能和周家搭上线,那……”
二太太和大太太对望着,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亮光。
有这两条线在,最后不管是太子继位,还是秦王夺嫡,伯府都稳操胜券!
“明儿个都当点心。”大夫人收回目光,红光满面的坐了回去:“太后虽发话赈济京城灾民,却将这事交给了周夫人统筹安排。周家的周玫,可是每个月都要去给皇后请安……”
就是大夫人不说,二太太心里也明白:“太后发话搭棚子施药、施粥,皇后和德妃娘娘也紧随其后。
这场赈灾,名义上是宫中牵头做善事;可各路贵人想要什么结果,还说不清呢。罗曼的亲哥在和郡王身边,明儿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对着她。”
“这样复杂的局面,才更看得出来人的心性。”
妯娌俩会心一笑,又说会子闲话,二太太才要告辞离开。
她人都快走出门了,又折了回来,半蹲着行礼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得嫂嫂成全。”
“你说!”
“就是兰苑……”二太太有些为难,犹疑半天还是咬牙道:“三房要过继儿子,老祖宗欢喜,将兰苑赏给了新哥儿。
可这兰苑,是老四身前的居所,琛哥儿、曼姐儿都在兰苑出生、长大。这要真让老三占了去……”
“老祖宗是越发糊涂了。”大夫人扶了二太太起来,拍着她的手让她宽心:“老四又不是没后,他的产业能轮到老三霸占?
咱们府上要真出了这事,你也别想孙家的亲事,咱们家女儿,也别想往那好人家议了。”
说着又厌恶的皱了皱眉:“那一家子,整个就跌进了钱眼里。什么便宜也想贪,什么好处也要占。寻常算计咱们就罢了,这算计的可光是老四的产业,是伯府的前途和退路。由不得她胡来。”
“有大嫂在,我就放心了。”
等二太太回去,罗庭兴也从老太爷那里回来了。母子俩交换了个眼神,关了门去屋里说话。
“不顺利?”
罗庭兴摇头:“也不算,就是祖父都忘了还有那一房人。我和他说罗曼妹妹,他想不起来,和他说琛哥儿他只转着话头让下棋。”
“当年那样惨烈,他怎么可能忘了。”
罗庭兴紧抿着唇,不敢抬头看他娘亲。
“和娘,你还有隐瞒?”二太太着急,伸手拧他耳朵:“快说,说实话!”
罗庭兴不敢躲,被拧得疼也不敢叫唤,只得赶紧道:“祖父问,他还有脸活着呢?九岁就害死了爹,不剔骨谢罪还有脸在京城蹦跶?还有最小那个,叫什么来着?她死了没?”
二太太呼吸一窒,不可思议的问罗庭兴:“你祖父真这样说?”
见罗庭兴低落的点头,二太太心都漏跳了一拍。别说罗曼他们,这话她听着都恨得咬牙,这他娘的是人说得出来的话?
伯府的诸多打算,罗曼都毫不知情。
此时的她正捧着银匣子,一张一张数银票。整整四千万两,她从午时就开始数,数到现在还没数万。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银票,罗曼脸上是满足又得意的笑:“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