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了,这个病惹人,再留着他们母女,怕最后连他都要被惹上。所以,和族中商量好,要判她们‘母女’失贞,钱姑娘落葬的同时,便押了他们母女去沉塘。”
罗曼正端了茶盏要喝水,闻言手上一顿,清冷的眼神瞥了古权一眼,才接着将那口水喝下去:“救下来!”
就算她们中的毒解不了,最后依旧逃不开个‘死’字。也绝不该是这样的死法:“对你来说,不动声色的救下朱家母女,不是难事。”
的确不难,可不值得。
古权垂眸看着鞋面,半晌后才回道:“若朱家母女被冤死了,真相大白的时候,有许多文章可以做。现在,新明村有许多姑娘,都陷在流言里煎熬。等真相大白后,要煽动新明村的民愤,太简单。
沸腾的民愤,能为扳倒太子加不少筹码。若再不行……”
罗曼清幽的眼神又转过来,凉凉的落在古权脸上:“你现在,已经不是趴在阴沟里使坏的草莽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掂量好。”
见古权压低了头,罗曼轻哼一声,道:“去办吧。”
罗曼那句‘不再趴在阴沟’一出口,古权立马就醒悟过来:姑娘要帮着秦王取的是天下,心怀的不就得是天下的苍生。朱家母女虽说命贱,却也会是王爷的子民。
往后,他不是要扳倒谁、打压谁,而是要替姑娘打理好这天下!
儿太子,必然是秦王登顶路上的绊脚石。他只需用心辅佐姑娘,那些恩呀怨啊,自然会清算干净。
想着这些,古权热血沸腾:他一直在为自己和古早找退路,现在,找到了!
第二天一早,罗曼便打点着要去赵家,今天钱姑娘出殡,她也想去送她一程。
罗太太原本也想跟着去,罗曼让她看好赵崇安,不能让他再受流言影响。罗太太黯然的神色才好了些,颇有责任感的留了下来。
她们一行赶到新明村的时候,钱家已经奏响了哀乐。钱秀才扶着钱娘子的棺材,满脸阴森。
以往,钱秀才看见赵家人就喊打喊杀,这次倒是表情平静。
罗曼扶着大舅母进去吊唁的时候,钱秀才只冷冷的往她们身上瞥了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往纸盆里添纸。
大舅母走到他跟前,想说什么,钱秀才突然瞪过来,目光比天山上的雪还冷。
“咱们走吧。”
他们前脚刚从钱家出来,带过去的东西便追着他们摔出了门。看着险些砸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大夫人长叹口气,拦下丫鬟,自己弯腰捡了起来。
为防大舅母心情郁结,罗曼提议道:“新明村东边有一片芦苇荡,被小溪分割成各种形状,很有意趣。里面野鸭成群,白鹤悠闲,很能平和人心。我领大舅母过去看看吧。”
见大舅母兴趣不高,罗曼又道:“那边有个周娘子,钓鱼是把好手。给曦表姐买些回去,她肯定高兴。”
出事之后,赵曦面上没显出什么,胃口却一天差过一天。到昨天晚上,连她最爱吃的豆腐箱,都没动筷子。今早起来,嘴边起了一圈水泡,一看就知道是着急上火,激出来的。
她寻常爱吃些新鲜鱼虾,她亲自买些回去,哪怕为着娘亲的一腔心意,也会开怀一点。
大舅母拍了拍罗曼的手,让她带路:“多买一些,给你娘亲也带一点。”
一行人往芦苇荡走,才走了一半路程,便远远的看见河边聚了一群人。河滩上,两个女人被反绑了手脚、堵了嘴关在猪笼里。怕猪笼不沉,里头还堆了半猪笼石头。
“这是谁家……”
大舅母话没问完,河滩上一个男人哭着朝猪笼扑去:“别怪我无情。要怪,该怪你们交人不慎。钱家那样的淫窝你们也去,还跟着不学好。怪得着谁?”
母女俩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嘴里呜呜叫着,泪流了一脸。
围观的许多人,也有些瑟瑟发抖:同一个村住着,没出事前,钱娘子和钱姑娘有都随和、风趣,大家都爱往他们身边凑。
现在因着钱家,朱家母女要被沉塘,那他们呢?即便不沉塘,是不是也要坏了名声?
害怕之余,愤恨也升了起来:“说起来,都是赵家害的。要不是赵二爷祸害了钱家姑娘,钱家姑娘也不能坏了良心带坏别人。这根在赵家,去找赵家算账。”
“对,找赵家。看看赵二爷都祸害了哪些姑娘!咱们村姑娘那么多,总不能都跟着钱家吃挂落。”
“家里有姑娘的都跟我走,去围了赵家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