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明媚,将冬日里的寒气驱散了几分。
辞君一天天的大了,眉眼长开了些许,越发的与顾峥相像。
席灵给他换完尿布,杜鹃便从门外掀帘进来。
“小姐,奶娘找好了,筛选后,还剩三人,现在花厅候着。”
“好,我知道了,这就去看。”
“这是那三人的家底,小姐待会儿去了可对照问话。”
“好。”
给辞君选奶娘,是重中之重,席灵不敢有丝毫马虎。
即便杜鹃筛查过两遍,她还要去做最后的把关。
谁能保证,不会有人藏得深,骗过了杜鹃的眼?
把辞君留给杜鹃,席灵做了一番梳洗,穿了朱红色夹袄裙,外面披了踏雪寻梅的白狐毛大氅。
她素来喜欢穿的略微艳丽,如此可以遮掩她有时暗淡的气色,不被旁的人看出。
踱步到门前,又对杜鹃叮嘱道,“照顾好他,我去去就来。”
“是。”
一路踩着青石板穿过梅花径,直直到了花厅。
花厅内,果然立着三人。
两个年纪较大,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
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年轻的女子有些站不住,脚尖轻轻碾着地面。
见一抹暗红色的身影从门外跨入,几人当即站直了身子,一声“见过夫人”,低眉顺眼,不敢再有动作。
那年轻的女子倒还好,不卑不亢。
席灵不紧不慢的举步迈入,坐在太师椅上,翻开了杜鹃方才给她的几人的家底册子。
没有着急直接点名对号入座,反而将那册子一张张一页页仔细的瞧着。
在场三人皆是大气不敢出一个,低垂着脑袋,等着席灵问话。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席灵还是没有要问话的意思,仍旧翻着册子,在某一页上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其中一个妇人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
“你冷吗?”
安静的花厅内,席灵的声音兀的响起,把几人吓的心剧烈一跳。
“呃啊?”那妇人左看看右看看,最终抬手反指了自己的鼻尖,“夫人在问我?”
席灵将册子合起,轻轻搓着有些发白的手。
阔袖滑落,露出手腕上一根红色的镯子。
如同蛇一般盘在手上,更重要的是,鳞片清晰分明,还泛着明亮的光泽,就连那豆大的眼,也乌黑晶亮,似是活物一般。
那妇人被吓得两腿发软,身形踉跄了一下。
“是、是,我有些冷。”
席灵抬眸望向门口,“来人,端火盆来。”
不一会儿,下人送进来三个火盆,花厅里温度立马上升,烤的那妇人一张脸通红似苹果。
她自顾自端了杯茶水,给几人说道,“各自坐吧,站了这么些时辰了,定然累了。”
那年轻的姑娘面上一喜,谢过之后,便坐了下来,另外两个妇人看她坐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下。
只不过仔细瞧着席灵脸色,颇有些正襟危坐之感。
席灵抿了口茶水,看着茶盏中漂浮的茶杆,道,“几位来侯府任职,月银多少合适?几位心中可有合适的价位?”
“这……”
年长的妇人依旧犹豫着不敢开口,旁边年轻的姑娘咬了咬下唇道,“夫人。”
“你说。”
那姑娘站起身来,冲着席灵一颔首,“若是每月五两银……最好不过。”
先前从未说过话的妇人闻言嗤笑了一声,“小姑娘,五两银,你还不如去抢呢,”旋即一脸谄媚的看着席灵,“夫人,我三两就够。”
三两银完全足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支出了。
席灵看向那小姑娘,“寻常府上做工的,月银不过几钱,我们侯府月俸虽然给的高,但你要五两……”
话没有说完,但是言下之意众人都懂,心里暗自偷笑起来,这小姑娘怕是没戏了,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那姑娘咬了咬牙,面色微窘,直言道,“我知道价有些高……但夫人若是给了我,我什么都能做!我十分需要这笔钱!”
席灵看着她,双目澄澈真诚,不死作假。
旁边妇人连忙附和道,“我只要月银三两,也什么都能做!”
先前头上冒冷汗的妇人一听此话,眼珠子一转,“夫人,我只要一两银子,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