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后来索性抱着孙子谦跑回去。
“祖母。”萧林人未到,声先至。
出来迎接萧林的不是孙高氏,而是孙风调。
“你怎么在…”
萧林还没问完,孙风调火急火燎的抢先道:“萧姑娘快回屋,孙高大娘早前摔倒,怕是伤到骨头。”
萧林心下大惊,连忙奔进内室。她一撩开布帘,就看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头上缠着有血迹渗出的布带的孙高氏。
“祖母,你摔到哪里?现在还疼不?能不能动?” 萧林心急地问个停。
小短腿孙子谦轮起脚步,很快趴在床边,紧张兮兮的望向孙高氏。
孙高氏拍拍孙子谦的头,又握着萧林的手,有气无力道:“无事。祖母笨手笨脚,不小心摔倒。静养一二天便好,无须忧心。”
“我的老姐姐,你就别硬撑了。” 站在床尾的孙周氏藏不住话:“萧姑娘你是没看见,你祖母摔倒那会额头流了一脸血,腿又扭肿,我扶起来时她眼睛是看不见。我担心弄伤她,只好叫来我儿子帮忙。”
孙高氏暗叹一声,终究没拦住。
萧林听了更慌,在孙高氏眼前竖起两根指:“祖母现在看到几根手指?”
孙高氏拉下萧林的手:“方才是一片黑,过了一会又能视物。”
“不行,我马上背你去医院…医馆。” 萧林始终不放心。
孙高氏推托道:“不必大费周章,休养几日便可。”
“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孙子谦也拉着孙高氏的手臂,泪光闪闪,哀求她去。可孙高氏不想浪费钱,怎么也不同意。
“萧姑娘稍安勿躁,” 孙风调上前:“好的医馆都在启丘城,而此时是夜禁时段,城门已关,医馆也不开,不如待明日再作打算。”
“正是,林儿莫急。” 孙高氏借着这个理由说服萧林。
萧林再不愿也唯有妥协:“好,明天再去。”
孙高氏原是用拖字诀,可禁不住孙周氏和萧林的轮番劝说,终是答应去医馆。
萧林照顾孙高氏睡下后,才得空送孙周氏和孙风调走。
孙周氏临走前对萧林说:“你祖母的眼睛素来不好,前些日子我见她没日没夜的缝制衣裳,应是坏了双眼。日后你看着点,别让她过多操劳。”
萧林愣住,良久才哽咽的回应:“我会的。”
夜幕笼罩大地,宛如暗夜巨兽张大嘴巴,吞噬点点灯火。
萧林静静地守在床边,嘴巴抿成线,膝上的拳头紧得血管爆涨。她在自责,在内疚。孙高氏挑灯裁剪的衣服是给自己。如果自己再细心点,给多些关心,早应发现孙高氏的不对劲。
忧心忡忡的孙子谦窝进萧林的怀里,汲取源源不断的安全感。
萧林搂紧他,声音虽小,可语气坚定。
“小谦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郎中医治祖母,祖母不会有事的。”
孙子谦巴巴的仰头望着萧林,焦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萧林一夜未眠,左盼右盼,终于盼来太阳的跃出。
鉴于萧林之前惩治家暴渣男,场面过于骇人,孙家村大部分人都不爱与她热络。最后还是孙风调出面,给萧林借来一架驴车。
此情此景非但没使萧林恼火,反而令她突生搬离孙家村的念头。孙家村又小又远,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人以类聚,她不想孙子谦以后成为是非不分的人。她越想越觉得有必要,但是在这之前送孙高氏去医馆才是要紧事。
搬家一事等孙高氏痊愈了,慢慢商量也不迟。
孙高氏坐在板车上,萧林推着车,孙子谦跟在身后,中间没停歇过,一路奔赴启丘。因为出门早,走得快,他们是进城队伍的第一个。
进城后,萧林回想昨天救济堂的伙计所说,然后沿途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位于崇德里座的济世堂。
萧林怕背孙高氏会对她的腿造成二次伤害,于是公主抱起孙高氏进济世堂。这个对古代来说怪异的抱姿给附近朦胧初醒的人一个小冲击,更遑论济世堂内的药徒。
“吴郎中,吴郎中在哪?” 萧林急切地大喊。
医馆的药徒见状便知病患的病情告急,有人过来指引:“请姑娘随在下来”
萧林抱着孙高氏,孙子谦尾随身后,一共跟着指路药徒入了后院的病舍。
还没推开双扇门,屋里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就穿门而播。萧林蹙了蹙眉,里面的环境卫生恐怕不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