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也有,可这些都是有实力才有资格谈。
她终于明白这个混乱与和平共存的时代好比汪洋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风高浪急,时而暗流涌动,所有人不过是飘浮海上的一艘船,随时有淹没的危险。
萧林不知道会不会有彼岸,她只知道如果不想“淹死”,就要做最大,最坚固的“船”。
这个想法从此在萧林心里生根发芽,滋养着日益壮大的野心。当然现在的她无暇想以后,一心忙着治好孙子谦的病。
孙子谦喝了几服药后,病情反反复复,夜里经常低烧,萎靡不振,刚养胖的肉又不见了。
原本萧林是不让孙高氏照顾孙子谦,担心她会被传染。可孙高氏不肯,说什么也要看着孙子谦才放心。
其实萧林能理解孙高氏的心情,即使是普通的伤寒,在古代也是高致命的病种。孙高氏害怕白头人送黑头人,害怕最后时刻没能陪在他身边。
萧林只好做个简易口罩给孙高氏,嘱咐她一定戴着。同时,她清理家中的积水,在各个角落放了煮好的醋。
萧林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聊胜于无。
处理完家里的,萧林又四处奔走,找医术更高明的郎中。
这天,萧林在等药徒捡药时有了意外收获。
“你可曾听闻陛下为灭疫邪请来天医门的神医一事?”
“如此重要之事,自然有所耳闻。”
萧林的耳朵立马竖起来,像个雷达一样搜集“情报”。
“天医门的医术享誉天下,定能早日制出根治疫症之药。”
“在下倒不担心良药能否研制,只忧心即便良药已出,也难以获得。”
“此话有理,估摸先供给皇亲贵族,不知何年何月轮到咱们这些平头百姓。”
八卦还在继续,萧林却没耐心听下去,她拿着药急匆匆走了。
这段时间,萧林听得最多的就是“天医门”三个字。无数人对这个医学门派推崇备至,就算自己对天医门不甚了解,但能被这么多人认可,可见它确有厉害之处。
如果说天医门的人能有治好疫症的药方,而第一批拿到药的是皇亲国戚的话,萧林首先想到钟离椿阳,也许能从她那里得到药。
退一步讲,即使不行,也可以借钟离椿阳的面子,请到好的大夫。
于是萧林兴匆匆赶回家,把药交给孙高氏,又马不停蹄地去穆王府。
当然,即使是平时,萧林光明正大是也进不了穆王府所在,贵族居住的靖兴里座,更何况是现在的非常时期。
不过萧林不是走寻常路的人,一个空间移动便进去了。
有了上次强闯穆王府的经历,萧林清楚有个中空的假山,那里就是她的现身点。
话说萧林藏在假山里,正想着怎么打听钟离椿阳的院落的位置时有两婢女边说边走来。
这两人萧林都认识,是钟离椿阳的近身丫鬟,夏阳和冬月。
“郡主的病情依旧无起色,不知王爷何时能拿到药?”冬月忧心忡忡道。
夏阳气愤道:“看着郡主病恹恹的躺着,我这心难受得很。这都怪萧林那粗鄙民女,定是那日郡主去她家才染病。”
“夏阳你言过其实,郡主不一定是因此得病。”
“反正我厌恶她,她就是个灾星。”
声音渐行渐远,萧林来时的兴奋全然不见,脸上写满了失落和自责。她自嘲,果然是想得太理所当然,一厢情愿认为人家会帮忙。
萧林笑自己不仅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妄想依赖他人。如今钟离椿阳还可能被自己所累,自己却连见一面都不敢。
正如悄然无息地来,萧林悄悄地离开穆王府。拖着沉重的步伐,她垂头丧气往回走。
迎面而来是一个左手牵女孩,右手抱孩童的妇人。怀抱中的孩童似乎睡着了。
女孩天真的问:“娘刚刚说的是真的吗?弟弟只要喝一次苦苦的药便痊愈?”
妇人轻轻的“嘘”了一下,小声道:“别大声,会吵醒弟弟。哪有一吃就好的灵丹妙药,那是娘哄弟弟喝药的戏言。”
“要是真有一吃就好的药就好,” 女孩嘟着嘴幻想:“弟弟便不用每次吃药都哭。”
萧林倏地瞪大眼睛,女孩无意的一句使她豁然大悟。她兴奋地敲了脑袋:“对啊,为什么我不早点想到。”
没注意旁人诧异的目光,萧林飞奔回家。
路上,萧林不止一遍骂自己笨,居然没想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