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详细的告诉钟离椿阳和镖局有关的事。
旁边的钟离暮云虽然默不出声,可脸上的鄙夷表露无遗,此时的他绝不想到不久的将来竟然会主动找上萧林,最后以入股的形式成为镖局的老板之一。
夜色寂静,月色蒙蒙,几颗星星在远处跳动着。
回到王府的钟离椿阳还不用钟离维宁套话,就把在萧林那里的见闻一股脑全说了。
钟离维宁摸着胡须,若有所思道:“镖局?海陆二路?口气倒不小。”
“纵然萧姑娘是女子中少见的智勇双全,”穆王妃一脸的不认同:“可女子抛头露面,总归于理不合,有损名声。”
钟离椿阳是不容人诋毁她的偶像,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娘亲,她还是小小抗议一下:“小林是女中豪杰,自然不是那些娇柔作态的闺阁女子可并论。”
穆王妃刚想训斥两句,钟离椿阳已经机警的躲在钟离维宁身后。
有自家相公这个宠女狂魔作挡箭牌,穆王妃佯怒又无奈的瞪一眼只敢伸出半个身子的钟离椿阳。
乐于隔岸观火的钟离暮云专注拆妹妹台不动摇:“今日妹妹玩得格外‘愉悦’。” 接着他把钟离椿阳在萧林家各种“豪放”的行为绘声绘色的描述。
“哥!”钟离椿阳一跺脚:“你与我不遑多让。”
最后演变成两兄妹互相揭短,相爱相杀的小日常。
钟离维宁看着一双儿女的小打小闹,却走神思考萧林的意图。思量须臾,他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似有定论,喃喃自语。
“谋定而后动,先例未开,欲丰羽翼。也罢,是言过其实,还是言出必行,本王拭目以待。”
别说萧林没有掩饰自己的小算盘,即便她掩饰了,也瞒不过从皇权倾轧中活下来的钟离维宁。
试探的双方都在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火锅宴过后没多久就到了元月,但由于大靕一月份的天气过于寒冷,没人愿意待在屋外,更不用想有什么喜庆活动。是以新年对大靕人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如同普通日子。
即便如此,萧林仍然按照现代的习俗,有模有样地给孙氏祖孙过了一个别样的新年。
当萧林将一个装着几枚铜钱的红包递给孙子谦,带着满满的祝福:“新的一年,姐姐希望小谦幸福安康,无忧无虑。”
孙子谦脸上的笑容宛如灿烂的太阳花,牢牢接过红包,不顾萧林的反对,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小谦祝姐姐万事如意,一年比一年漂亮。”
“这小嘴吃了蜜糖,”萧林轻刮孙子谦的鼻子,开玩笑:“以后不知迷倒多少女孩。”
孙子谦不好意思半低头,耳根红红的,可爱至极。
萧林心感安慰,经过这段时间的“洗脑”教育,孙子谦慢慢不见曾经的卑微,又没染上古时的古板,乖巧中藏着小机灵。
而给孙高氏的新年礼物,萧林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适的新年礼物,索性给更多的家用。
高氏却不看那鼓鼓的钱袋子,掏出一块样式普通的环形玉坠。
“林儿,祖母没其他拿的出手的物件,此玉坠虽不是价值连□□玉,却是自传于我的祖辈。玉上铭刻平安二字,是祖母对你的所愿。新年之始,祖母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林儿谦儿岁月无忧。”
“祖母…”
萧林心里闷闷胀胀的,好像包着海绵的铁浸在蜜里,甜蜜又沉重。她明白孙高氏是担心自己因镖局而险境重重,又自知不好阻止,便变相叮嘱自己万事小心。
萧林吸吸鼻子:“祖母,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我还得孝顺你,看着小谦长大成人。”
孙高氏目光慈祥,亲手为萧林戴上玉坠:“祈求上苍,保佑林儿平平安安。”
萧林摩挲着玉坠,弯弯的嘴角就没下去过,这一晚是她二十年来过得最开心,最满足的除夕。
然而,这份好心情只持续到她回末世。
一回到安和就听到噩耗的萧林眉毛拧得紧紧:“尸潮真的逼近安和?”
萧林刚到安和就看见整个聚居地乱哄哄,有人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有人犹犹豫豫,讨论去留;还有人疯狂地抢粮抢枪……焦虑、惶恐、绝望如同恶魔之手覆盖安和,玩弄每个人于鼓掌之中。
蒋伟民眼底的黑眼圈严重,抽起平时舍不得抽的烟,烟雾缭绕中是少见的烦躁。
“安和的驻军准备撤离,这事八九不离十。这个消息还是三天前归属的团队才打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