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一直到家，耳边都是苏清言那愉悦的笑颜。

旁边程冉冉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陆泽也愣是没看见。

回家之后，程冉冉想要和以前一样训斥陆泽一番，可是陆泽却已经没有耐性再来应付这个女人了。而且经过上次的偷听，陆泽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回过味儿来了。

——苏阿姨应该是以前就和爸爸还有程冉冉认识，而且从当天爸爸的反应来看，应该程冉冉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然后爸爸就和苏阿姨闹矛盾了。

他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爸爸和苏阿姨以前关系很好的话，会不会是很亲密的关系，程冉冉又不是自己的妈妈……嗯，有点儿乱了，陆泽赶紧打住自己飞奔的思绪。

他转过身来，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程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陆泽的态度和从前那种马上低头认错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程冉冉突然觉得所有事情都开始不受控制。

她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还有掌控的能力，便厉声道：“不是说了不能乱跑吗？你为什么还要乱跑？”

“程阿姨，我不过就是出去玩儿了一圈而已，这也有问题吗？”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就跟她玩儿？她要你的命你能看出来吗？”程冉冉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陆泽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道：“反正我喜欢跟她玩儿。”

“你！你要造反不成？”

“程阿姨，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陆泽也不管还有张妈在旁边站着，决心要说个痛快。

不过才五岁，可是从他记事起，他就觉得自己在程冉冉的阴影下活得太憋屈了。

“张妈，我想要杯果汁。”陆泽吩咐了一声，少爷派头十足，才五岁，竟然已经隐隐有了些气势。

那是一种在矜贵家庭中成长，然后与生俱来的气质。

张妈把果汁端过来，陆泽还有闲心先坐到桌子边上，抿了一口。

程冉冉被陆泽这种做派给气得发抖，声音都不顺了：“陆泽，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程阿姨，其实这就是我的问题了。”陆泽的表情特别的严肃认真。

程冉冉被陆泽那表情给唬住了，也不知道这样可爱的一张包子脸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情来，她下意识就顺着问道：“你什么问题？”

“程阿姨你到底是谁啊？”陆泽捧着自己的脸蛋，问得特别天真。

可程冉冉的表情却如遭雷击，连站在旁边的张妈都意识到了，自家小少爷问了个了不得的问题！

“小少爷……”张妈想要阻止现在的局面。

不过东家对她再好，再怎么有情义，张妈知道，自己的根本身份还是陆家的佣人。所以陆泽明显表达出想要继续说话的欲望的时候，张妈其实也不好上去阻拦。

陆泽看了张妈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张妈识相的闭了嘴。

程冉冉强撑着开口：“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叫了这么多年的程阿姨，你还不认识我了？”

——不会的，陆泽还这么小，不会是其他的含义的。

可是陆泽偏生不如她的愿：“程阿姨，要说起来，这个家是我爸爸的家。我是我爸爸的亲儿子，那这个家自然也算是我的，还有张妈，从我爸爸小时候起就在了，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饭菜，也算是我们的家人了。就你的身份让我疑惑得很。”

程冉冉被陆泽说得心头发慌。

但陆泽还没有结束：“你在我家里住着，可是家务活也没干多少，毕竟我们家都是专门请了人来做这些事情的。你又不是我妈妈，也不是我们家亲戚，更不是我继母。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白住的……你到底是谁啊？”

“陆泽！”

程冉冉尖叫出声，这简直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张妈都被吓到了，大气不敢出一声。

同时又觉得陆泽能记得自己这么些年来在陆家所做的一切，心头还是十分熨帖。

“怎么了啊程阿姨，你为什么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呢？”陆泽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不管程冉冉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

“陆泽，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啊！”程冉冉没办法回答，因为陆泽说得是事实，她确实没什么身份。

陆泽知道自己这场仗打赢了，支棱着小腿从椅子上滑下来的动作都没能减损他的得意。他抬头挺胸，嘴角的笑都掩饰不住：“好了程阿姨，都知道自己没有身份了，就不要得罪我了。毕竟出去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