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治不了

“你杀了他。”

叶北望淡淡开口，语气宁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洪展扔掉手中的长刀，而后将响尾蛇的尸体踢到一边去，单膝跪在叶北望身上，语气恭敬：“响尾蛇死有余辜，我这一刀便是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若是惹得北王不满，我愿以死谢罪！”

叶北望视线从尸体上收回，看向洪展。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他问道。

洪展摇摇头，眼神无比坚定，身上也弥漫着铁血的杀伐气息，铿锵有力道：“末将不曾进京面圣，可末将知道北疆正是因为有了北王的坐镇才得以安宁，如果不是北疆王镇守边境的话，或许早已经被异族铁骑踏破山河。”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这番话，算是表忠了。

叶北望深深凝望着洪展，而后笑道：“起来吧，以后不要称我为北王，那人已经死了，明白么？”

“是！”

“叶……先生！”

洪展心中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宁静，甚至可以说是激动无比。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让他对从军失去了信心，可现在，叶北望的出现又燃起了他心中早已经熄灭的火种！

从今往后，愿为北王赴汤蹈火！

想到这里，洪展不禁苦笑着摇头，他站起身来后自嘲道：“可惜，末将不能为叶先生做到什么，二十年前那件事情，已经让我受了内伤，如今实力十不存一，或许连一条狗都算不上吧。”

话语中，无不充满着辛酸。

叶北望走到洪展面前，为他号了下脉，皱眉道：“果然是内伤，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会让闵治老先生为你治疗。”

洪展眼睛一亮。

如此一来，叶北望对他的恩情，犹如再造！

“此恩难报，若是叶先生有用到洪某的地方，便是刀山火海，洪某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洪展拱手，态度尊敬。

叶北望点点头。

洪展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叶先生，既然皇家医学院的闵治老先生已经来到安城，为何不让他为您治疗？只要您能恢复实力，便是……连那位都奈何不了先生！”

“治不了。”

只此三字而已，叶北望不愿多说。

洪展从这三个字里听出来了些许无奈，些许悲凉，以及些许自嘲，令他心中颇不是滋味。

“那……先生，往后日子，我们该做什么？”洪展问道。

叶北望身形一滞，思绪飘到了极其遥远的北疆，语气平静地说道：“若是能养好伤，我便再次出征北疆，镇守边疆。若是……无力回天，我便等到小溪成家立业后，亲赴战场，直至淌干最后一滴血！”

洪展肃然起敬！

这才是王者的胸襟，不是响尾蛇之流所能揣度！

不过，洪展还是有些疑惑，他替叶北望感到不值，皱眉道：“可是，叶先生，刚才响尾蛇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他手指指了指天，不敢提及那个名讳。

“先生若是复出，那位……会不会容不下您？”

叶北望回过身来，笑着看向洪展，笑道：“我不为天子服务，叶某并非天子亲军，我要为我身后亿兆百姓负责。”

“你……可明白？”

洪展眼眶通红，不知所言。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叶北望已经推开门离去，再也寻不到先生的踪影，方才叶北望那番话，令他似有明悟，隐隐间明白了些什么。

“爸，你在想什么？”洪菱儿上前摇了摇洪展手臂。

洪展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微微摇头，道：“没什么，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家吧。”

洪菱儿哦了一声。

她眼神好奇地往包厢里望去，却不经意间瞥见响尾蛇尸体正躺在角落里，令她脸色不禁苍白了几分，直至走出皇城KTV，洪菱儿才敢问出心中的疑惑：“爸，那个叶北望，到底是谁？”

洪展脚步一顿，站定在原地。

“你说，他的身份？”

“我只能告诉你的是，叶先生绝非常人所能比拟，总之你以后若是遇到叶先生的话，态度一定要放端正，明白吗？”洪展叮嘱。

古之圣贤，也不过如此吧？

洪菱儿听得糊里糊涂，但也只能点头。

洪展自然知道女儿不明白他话语中的含义，但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