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大哥要杀我。”
陈七爷倒抽了一口凉气:杀?”
金玉郎扫了他一眼:对,杀。”
怎么——怎么——你招惹着他了?还是他知道什么了?”
金玉郎一皱眉头: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还用我专门去招惹他?再说我招惹过他吗?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说到这里,他中气不足,声音低了些许:我看他就是惦记着我的钱。”
陈七爷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倒是放松下来,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怕他惦记,不怕我惦记?平时对我千躲万躲的,生怕我沾了你的光去,恨不得和我划道界线;现在发现金效坤根本没拿你当亲人,才又认得我这个穷舅舅了?玉郎,舅舅并不是要跟你翻旧账,只是我想着,做人也得讲讲良心,自打世上有了你这个人,舅舅就拿你当个宝贝,天天带着你玩,后来出了那事,要不是舅舅帮着你护着你,你还能有今天吗?不用金效坤动手,国法就先把你给毙了。”
金玉郎急得一跺脚:你讲不讲道理?我为什么躲你,你还不知道吗?家里顶数大哥最大,上上下下全听他的,我的一举一动,他全知道。你说我怎么敢大笔的取钱给你?你要是个做正经事业的,我还可以说我是拿钱给你投资,还能找些正当的借口;可你的名声早烂透了,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别看那些钱是存在我的户头里,可我若真把钱给了你,大哥绝不会坐视。都知道他是好大哥,也都知道我不成器,他真是把我打一顿关起来,外人也不会同情我,恐怕还要夸他管教弟弟管教得好。”
陈七爷被他堵得没了话,沉默片刻之后,才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是我的亲外甥,你在我这儿住一辈子,舅舅都没意见,可时间紧迫,大后天就出殡,咱们总不能坐等着看金效坤抢你的钱。为今之计,我想你还是得壮起胆子,先回家去,反正金效坤总不敢当众宰了你。你先把钱守住,若是有他谋杀你的证据,就更好了,咱们上法院告他去,就算治不死他,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金玉郎摇了摇头:我没证据,我确实是被土匪绑票了,他也确实去赎我了,他是赶在土匪放人之前,让军队对着土匪窝开了pào。我不知道这账该怎么算,我可以说他是故意杀我,他也可以说是要来救我,这说不清楚。”
陈七爷又有了妙计:那你算算你现在能提出多少款子?能提多少提多少,然后咱爷俩溜之大吉,到南边过好日子去,让你大哥找不着。”
金玉郎半闭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不算了,我连着好些天没睡踏实过,脑子算不动了。”
陈七爷起身扶了他一把:唉,舅舅知道你这回是受了大罪。要不你就在这边卧室里睡吧,舅舅到厢房睡。”
他从鼻子里曲折的哼出一声,表示拒绝,又道:我和他们睡去。等度过了这场难关,我一定要重谢他们,他们真是好人。”
陈七爷猜出他口中的他们”,一定是那两个学生,两个学生是该重谢的,外甥要和那两个人凑合一夜,也没问题,正好他其实也不想搬去厢房,厢房哪有卧室舒服?
陈七爷前一阵子赌场失意,元气大伤,虽然留住了这处安身的好宅子,但宅子内部不得不jīng简了人员,只留了个半大孩子做小厮。小厮提着灯笼,送金玉郎去了内宅,而金玉郎进门之后见大chuáng上影影绰绰的躺着两个人,便轻声说道: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