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后她疲惫的又闭了眼,嘴里咕哝道:全是坏人,只不过,不是一个坏法。”
半睡半醒的躺了一会儿,她猛的回了头:你揪我的头发做什么?”
段人龙收回了手,低声道:要不然,咱们索性把那孩子留下?毕竟你是他娘,我是他舅舅,他也算是咱们家的人啊。”
段人凤有点不耐烦:这又不是什么急事,等我出了月子再说!”
段人凤安安静静的坐起了月子。
在月子期间,她吃得好,睡得足,所以出了月子之后,她那脸蛋白里透红的,看着倒是比先前更好看了些。她的孩子——如今还没有名字——同她只隔了半个院子,但她管住了自己,对那个孩子,她是坚决的不闻不问。
她有直觉:自己非得狠心到底,才能真正和金玉郎一刀两断。
出了月子之后,因为天气一天暖似一天,她没法子继续躲在房内了,不得已的出门见了太阳。结果第一天出门,她就和奶妈子打了照面。奶妈子正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她低着头往外走,走着走着一抬头,她一眼将那孩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愣了愣,先是暗暗的惊讶,因为生平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婴儿,随即又是一阵难过,因为那好看的小婴儿,简直和金玉郎就是一个模子。望着孩子出了神,她又想和他亲近,又想转身逃避。而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院外有客人来到,正是段人龙陪着金效坤走了进来。
这就让她没法逃了,站在原地望向金效坤,她挺好奇的打量了他。近来天气是特别的好,世界都变得花红柳绿起来,金效坤穿着一身茶色西装,配着雪白衬衫和条纹领带,整个人笔直昂然,好似一副衣服架子,只是走得缓慢,步伐小心翼翼的,同时借助着手杖的支撑——手杖也是特别的jīng致,笔直纤细,杖尖和手柄包银雕花,上等的雕工,比一般的银首饰还jīng致。
金效坤这个打扮,放在本地简直有些刺目,方圆三百里内,绝对找不出第二位,但刺目之余又挺顺眼,好像他就非得这么穿戴了才对劲,他要是穿件粗布大褂走过来,看着反倒要别扭了。段人凤又想起了当初金玉郎描述金效坤在牢里有多么多么的凄惨,凄惨的表现之一,就是金玉郎满头满脸的比划,说他头发都下来了”。
这点回忆,配着金效坤那又上去了”的头发,让段人凤忍不住笑了笑。段人龙见了她,倒是挺高兴:出来了?”又用大拇指向旁一指:大哥来看看孩子。”
段人凤的眉毛一动,心想金效坤什么时候在这儿成了大哥”?
未等她想出眉目,金效坤已经在她前方停下来,含笑向她打了招呼,又对着段人龙说道:二小姐气色很好。”
段人龙有点自傲:我妹子天生身体好,她就不是那种病恹恹的娘们儿。”
金效坤含笑转向段人凤,像是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忽然换了话题:这院子里会不会有风?二小姐现在可以chuī风吗?”
段人凤答道:我早没事了,不怕chuī风。”
金效坤颇认真的倾听点头,随后回头看了孩子一眼,他对段人凤继续说道:这是我第三次来了,前两次二小姐在房内休息,我就没有过来问候。我很感激段团长的宽宏,因为我毕竟是玉郎的哥哥,凭着玉郎的种种恶行,我这个哥哥,其实是没有资格登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