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闻言拿剑架在了徐俨初脖颈处。大王又唤了一声“安儿”这才嘟着嘴将剑收回。然而徐俨初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大王脸上。
“你如何靠近阁楼的?”大王抱着些许赞叹的目光看着他。
“观察。迷雾笼罩的范围之外的道路车辙、马蹄痕杂乱不堪,尔后断道路只有浅浅的脚印,而这些脚印之间间距较大,乃是有身手不凡之人屏息以轻功而行。若是人吸入体内,不幸进入了幻觉,那是无论无何也走不进这阁楼中来了。”
大王轻缓地点点头,“你是刻意而来。”一副肯定的语气。
徐俨初颔首,“是,为助大王而来。惊涯寨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其实远超世人所评价的那般吧,在下不才,倒是愿为大王再添一根柴薪。”
“噢?”大王坐端正,“你早就知道我们惊涯寨?”
“百姓口中的惊涯寨是那个只收年轻男性、劫富济贫的救世佛主,但是在我眼中可不是那么单纯了。既然不知,那便涉险打探一番。”
大王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薛暮。
薛暮会意,“此人是七伯送来的。”
徐俨初看了一眼长发如墨、肤色雪白的薛暮,又转回头继续看回大王:“若不是误入了七伯设的那个圈套,我本是打算返京之时再前来拜见寨主的。”
徐俨初瞧他有些不解,继续道:“在下徐俨初,不知大王可认得?”
大王敲击桌面发出的声音陡然停住,整个书房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似乎都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喘息声。
白京荷被送到紫烟卧房中的时候,花子万分嫌弃地看着她满灰的脸,丢了一块锦帕到她的怀中,责令好好收拾一下。
她随意地擦了一下便躺在卧榻上,不断地想象着徐俨初可能会遇到的各种情况。
——被人捉了关在地牢中。
——照他不屈服的性子,说不定乱箭穿心。
——王炸嫌他太不服管教,直接给大卸八块。
越想越背脊发凉,顺带着眼泪都冒出来,流进头发丝里。
卧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白京荷闻声连忙坐起来,看向昂着头大步走进来的紫烟,朝她gān笑了几声。
“看你脸被弄得,成了个大花猫了。”紫烟拿起一旁的锦帕准备给她擦擦。
白京荷往旁边一躲,绕开了紫烟伸过来的手。
紫烟用力地拽着她的肩头,硬是把她脸上的灰给擦gān净了,“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
白京荷蹙眉,“那……那你不吃我,你叫清流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紫烟:“清流?”
☆、木兰辞
“哦不,花子。”白京荷忙改口。
紫烟笑道:“看你说的,真是个小可爱。不如你跟了我吧,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她用手背碰了碰白京荷的脸颊,后反手用指腹去轻抚。
——但我是个女子。
“你放我们走吧姐姐!”白京荷双腿一软铺在地上。
“怎么?还想着你那老相好?”紫烟狠声道。
“……”
白京荷看紫烟表情不太友好,准备换一副牌来打。于是抹着滑落道脸颊上的泪,苦诉:“姐姐可否听我的苦衷?”
紫烟转身坐于卧榻之上,垂眼看着她,“说来听听。”
“不知姐姐是否知道朝廷要出征前往北越攻打甘凌?”白京荷眨着眼睛看着紫烟。
紫烟点点头,“听闻过,不过与你何gān?”
白京荷轻叹一声,又掉了几滴泪,“昨夜见军帖,朝廷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白京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谁知行军路,饮至旌山边,偏遭七伯害。若不按期返,家人必问难……”白京荷从前倒没将《木兰辞》背得如此情真意切。
紫烟眸光闪动,忙将白京荷扶起来,擦了擦她脸庞的泪水,“你叫白京?”
白京荷点点头,依旧哽咽,“我郎君不忍心看我受累,一直沿途追随我,还不顾爹娘的反对,也主动参了军。呜呜呜……郎君真心待我好,我怎会负他!”说罢哭得更凶。
紫烟闻罢,顿时心软,拧着眉头跟着白京荷一同叹了好几声,还破口大骂:“朝廷不论有好事还是坏事,受苦受累的全都是我们百姓!”
白京荷随之附和:“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紫烟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