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筝嘿嘿笑了两声,全然没有被戳穿了的尴尬:“薛大少爷怎么能这么说呢,来来来,快来看看我从云鸾山特意给您带的土特产!”
言罢,沈摇筝十分狗腿的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送到薛染年面前。
薛染年似信非信的瞥了沈摇筝一眼,抬手将锦盒启了,看着里面的东西,嘴角微抽:“这是什么?”
沈摇筝一脸“你咋这么不识货”的感慨:“此乃云鸾山上的特产,此物之主乃是一罕见妙禽,这妙禽生于鸿雁之初,游于海阔天空之初,体态婀娜多姿,羽毛更是轻盈如薄纱,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弄到的!”
“……”
薛染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才将锦盒中的鸭毛给拈了出来:“鸭毛就鸭毛,说得这么煞有介事。”
沈摇筝厚着脸皮继续狡辩:“千里送鸭毛,礼轻情意重。”
“千里?”
薛染年玉指一转,把那片鸭毛掉了个个儿:“如果在下没看错,这鸭毛上好像还粘着几片碧绿碧绿的葱花叶子,我记得,咱们落镶外城可有不少酒楼,不知你这鸭毛,是从哪家酒楼后厨薅过来的?”
“呃……”
沈摇筝气势有点弱了下来:“这个,无穷大的情谊就算除以二十,仍然是无穷大……”
“行了。”
薛染年把那根鸭毛放回锦盒,白了沈摇筝一眼:“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摇筝讪笑了一声:“不知薛大少爷最近手头银钱紧缺不紧缺?”
闻言,薛染年不由一哂:“借钱?”
“是是是。”
“多少?”
“三千两。”
“多少?!”
薛染年差点没把茶喷出来:“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你是不是在云鸾山闯了什么祸,让人追债追到落镶来了?!”
沈摇筝还是头一次见薛染年这般不顾及他清逸俊秀的公子的形象,竟有点哭笑不得了,难道自己平日在薛大公子眼中,就这么不靠谱么?
“不是不是,你也知道,白姨娘的事后,我与娘亲便和沈府划清了
界限,眼下好容易得了空闲,我自然是要为以后筹谋。”
“可……可你到底是准备做什么筹谋,竟用得到这么多银子?”
三千两,薛大人虽说是知州,可每年俸银有限,他们薛家名下的产业又多是茶庄之类偏雅致的,流水当真没有多少。
沈摇筝弯唇一笑,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活像只狡诈的狐狸:“虽然薛大少爷您没有现银,但是~你名下不是正好有一处荒废无用的茶楼么~?”
“你是说……凤溪楼?”
一如之前所说,薛府名下产业多为茶庄,虽然之前也曾开设过几家茶楼,但因府中无人精通此道,皆是入不敷出,最终落得个关门大吉的下场。
而沈摇筝口中所说的这处“凤溪楼”便是其中之一。
想当初,薛染年还未和原主生疏了的时候,这两人经常结伴跑到那处旧址温书,清静雅致,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如果你肯把凤溪楼免费租借给我,我就算你入了三千两的股份,到时候得了利益,咱们三七分成。”
薛染年嘴角微抽:“你这狐狸,主意都打到我薛家产业上了?”
“反正凤溪楼闲着也是闲着,借给我开酒楼,你还有红利,空手套白狼、这么好的事要不是看在咱俩自小一块儿长大的份上,我才不叫上你呢。”
薛染年看着她那势在必得的样子,眉角微动。
落镶贫瘠,又临近北岐,朝廷每年拨下来的边防钱款说是不少,可层层雁过拔毛下来,也就不剩什么了。
正如沈摇筝所言,那凤溪楼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有效利用一下,他倒也没指望沈死鱼能挣多大的钱,可不管多少,帮爹分担一下,总是好的。
思及此,薛染年点了点头:“容我考虑一下,三日后给你答复。”
沈摇筝:“哎——还要三日?”
白了老大不乐意的沈摇筝一眼,薛染年拿着手中书册敲了两下她的脑袋:“你总得容我派几个人先去把凤溪楼收拾一下,否则满是蛛网灰尘,你要如何开门迎客,何况开酒楼也不是说开
就开的,厨娘、人手、采买、进货,你难道不用时间准备?”
“这你就外行了,落镶城大大小小酒楼那么多,如果咱们的酒楼和其他地方一样,没有半点特色,我拿什么来和你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