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冯桀已经在俱乐部门前了。他坐在自己的车的驾驶座位上看着吴俊彦不紧不慢地把他的车停在旁边。吴俊彦一身运动打扮,手里拿着单肩背包,这么看就是个学生样儿。
“进去再说。”
他指着离他们最近一台跑步机,“俊彦,你今天叫我来是,做这个的?”吴俊彦昨天撂下话就走了,冯桀一晚上胡想乱想的也没想到问问明天到俱乐部干嘛,还好他在这个俱乐部放了衣服,要不然他还不能站在这几台器械面前。
“不然呢?”
“你从来都不做这些,我怕你趴下。”冯桀拍拍吴俊彦的肩膀,笑他有两根筋搭错了。
吴俊彦挥开他的手,“小瞧我,上来,练一轮再说。”
不是周末,这个私人俱乐部里的人不多,这么早,健身房的人就更少。吴俊彦有两次找不到冯桀的时候,最后都是在这里发现的。这个健身房他没少来,真正的锻炼他倒还真的是第一次。
开始匀速跑步五公里,前十分钟,两人还算步调一致,后半程,吴俊彦明显拖沓。冯桀轻松完成后看着俊彦要死要活的勉强结束。
“还练吗?”
“这才是个开始,耐力我拼不过你行了吧,下面是力量,我就不信了,我好歹也是校队出身。”吴俊彦摔打毛巾,向另一器械走去。
冯桀拦他,“你再歇会儿,别练出运动伤害。”
几个非专业级的腰腹肌,上臂的训练都做完了,可算是给冯桀练出点汗来,吴俊彦在一边又补水,又扇风。
“俊彦,你练满足了吧?我不陪你玩了。”冯桀拿毛巾擦擦头发,和脖子,向更衣室走去。吴俊彦跟上,“是你陪我还是我是陪你啊……”冯桀没理他的问话,拿了条新毛巾,关上冲淋室的门。吴俊彦打开他旁边的一间,继续跟他说话。
“要想把你的火卸掉,还真不容易,”莲蓬头被打开,“你那伤都没事,从报废的车里爬出来还这么运动健将,你是想把中国的奥运男子体操事业推向另一个高峰啊。”
“……”
“冯桀,发泄一通是不是感觉好多了,还有力气冲出去吗?”
“……”
“是不是心里现在特想骂我?”
“没有,我应该谢谢你。”
吴俊彦坏笑,“真心的?”
“嗯唔……”冯桀嘟囔着,“我知道你是怎么为我想的,我现在清醒多了。”
一扇门打开,冯桀从里面走出来,用大浴巾裹上自己,坐在休息凳上,甩甩头发上的水,把脸埋进另一条毛巾里。
水声没了,吴俊彦也走出来,坐在他旁边,两人相背。“那再跟你说点别的,”他空空耳朵里的水,“莫小姐的妈妈,夏洁,你不陌生吧?”
很久很久,不曾听
别人提起这个名字了。
吴俊彦撇他一眼,感觉他动作停下来了,继续说:“我查到夏洁女士被确诊肾衰,”冯桀不可思议的转身,眉头拧在一起。夏妈妈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在他的印象里,那是一个美丽的人儿,温婉,亲切,会给他做有妈妈味道的饭,冯桀曾一度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妈妈,他希望永远都是,他的妈妈。
“已经做了移植手术,上礼拜出院,我听医生说,术后恢复得不错,我在医院拿到了夏洁女士家的地址,听护士说,莫小姐和妈妈住在一起。”
吴俊彦打开柜子,“和你关心的不一样,我比较在意夏洁女士入院的日期,”穿上polo衫,“她入院的那一天,是你把家里找翻天,我也陪着你把公司的监控录像整理了一遍的那天。还记得我们发现了什么吧?看来,不止我在调查莫晓沐,还有别的人早在我前边就开始盯着莫晓沐一家了。”
“晓沐有危险吗?”
“这个说不好,如果是想害她的,估计不会还帮助夏洁女士的手术,肾移植这种事光有钱没用,也没有运气这么好的,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动了关系。”穿好了衣服,吴俊彦接着擦干头发。
冯桀没有说话,没有动。
“可是如果说又不是对她有所图,又为什么要出手帮她?”
吴俊彦自顾自说着,拿着东西走出了vip更衣室。等他头发干得差不多的时候,冯桀也已经收拾整齐自己,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你应该已经有结论了吧?”冯桀问。
“不敢说,”他摇头,“现在,你要不要去看夏洁女士?”
吴俊彦看冯桀有些犹豫,就接着说:“我实在担心,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