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口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比饥饿要可怕一百倍。
罗亚对此深表赞同,因为他此刻就处在这样的酷刑之中。
饿肚子只不过是让人浑身无力,最多胃部疼痛而已,而口渴之极的时候,则是浑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不舒服。胸闷、头晕、呼吸不畅,舌头上似乎有火在烧,喉咙像要撕裂……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嘛?”艾茜瞪了罗亚一眼,无所谓地说道。
“对于连口渴都感受不到的人,我不想和你说话。”罗亚板着脸,看向对面,“我看应该把你和那两只骆驼栓到一起,说不定是走失多年的亲戚。你们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
赶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又累又渴,好不容易盼到太阳下山了,地表的热气稍稍退散。大家便迫不及待地找了块岩石后面的空地,东倒西歪地坐下休息。
“罗亚,亏你还是个伤员,这么有精神。”上林镜叹道,他趴在一块长长的石头上,就像一只海参,“我已经几乎没有力气说话了。”
“伤口已经基本完全愈合了,”罗亚拍拍自己的腹部,“只是之前流的血还没有补回来,所以身体还有点虚。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水喝完了。”
他把一个空水袋凑到嘴边,却连一滴水都挤不出来。
“你哥哥只给我们准备了十二袋水,每个人都不到一袋,”罗亚说,“而且,有几袋还是被喝了一半的。”
“这不能怪兄长,他昨天晚上才知道我们去劫牢,也是临时起意把我们救出来的,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镜说,“这种时候,就应该请教有经验的人。”
他望向一边,在一块大岩石下,安静地坐着六个身穿连帽布袍的人,他们的布袍都已经褪色,打着整齐的补丁。不远处,拴着两只高大的梅奇骆驼,睁着悲伤的大眼睛,一动不动。
六人中,一个为首的大汉朝转过头来,他的脸上满是风吹日晒的痕迹。
“在谢尔干沙漠里,普通水袋里的水是挥发得很快的,”大汉说,“我们从不带水袋,而是用水罐。当然,因为水罐太重,所以装的都是应急的水。”
“那你们平时怎么喝水呢?”罗亚问,他看向那两匹骆驼,“我听说连骆驼体内都有水囊,也就和水袋差不多吧。”
大汉摇摇头,“骆驼胃囊里的液体其实很少。事实上骆驼也不是靠什么水囊来度过干渴的。”
“那它们是怎么度过干渴的?”
“忍。”大汉说,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绿色的东西,“我们没有骆驼那么能忍,但也得忍。沙漠行者们平时都是用这个来解渴。”
“这是什么?”罗亚听说有东西可以解渴,一瞬间窜了过去,把那块绿色的东西抢了过来。
“这是什么植物么?”他看着手中的绿色椭圆体,好像是什么植物的根茎,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白色的斑点,十分丑陋。
“是小仙人球,去掉了上面的刺,还涂了一层树浆,可以更好地封存水分,”大汉看到罗亚迫不及待地张嘴咬去,“省着点吃,一小口就好。”
“呸!”罗亚咬了一大口,立刻露出一
副吃了糟糕物的表情,随即把嘴里的一块球茎吐到了地上,“怎么这么苦!”
另一个身材很瘦的青年迅速跑来,弯下腰,用一块破布把罗亚吐出的仙人球球茎包了起来。
“不要感到惊讶,”为首的大汉解释说,“在谢尔干大沙漠里,任何一滴水都不能浪费,因为这说不定就会决定你是生还是死。”
“果然不愧是团长。”镜点点头,称赞道。
“噫!连罗亚嚼过的也要吗?看起来有点恶心。”艾茜吐了吐舌头,随后走过来,对那个拾仙人球的青年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是已经问过了么?”那青年瞪了她一眼。
“我忘了嘛。”艾茜说。
“星五。”青年叹了一口气,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嗯,星五,”艾茜又转向坐在一边的另外几人,“你们呢?”
坐着的三个人相视一眼,随后像接龙似的回答。
“星二。”
“星三。”
“星四。”
“星二、星三、星四、星五。真是有意思。”艾茜掰着指头数着数,随后望向那个为首的大汉,“你呢?”
大汉叹了一口气,“我不知告诉过你三遍了,我叫阿尤么?”
艾茜睁大双眼,“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