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真是怪事！”克莱夫无意识地用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这是他在遇到疑难不觉的事情时，固有的动作。

以往，最多敲击几十次，他总能理清思绪，然而今天，他的手指都快敲断了，却仍无任何头绪。最后，他只能放弃。

“小姑娘，来，我们再试一次。”克莱夫不甘心地把桌上的水盆又一次换了一个角度，水盆由青钢铸造，注满了清水，里面有一颗晶莹发亮的石头，整盆水散发着透体蓝光。

“可是，我们都试了三次了……”艾茜嘟着嘴，显然不太乐意。

“梅奇有句古话，事不过三嘛，哦，不对，是‘事不过四’嘛。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克莱夫又小又亮的眼珠不断转动着，“多次重复的实验可以将‘噪音’数据最大程度地排除，这对我的研究十分重要，嗯，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我们的治疗朝着正确的方向进行。”

“既然大学士这样说了，你就再试一次吧，”罗亚道，“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艾茜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她说着将双手浸在水盆里。

……

什么也没有发生。

克莱夫死死地盯着水盆，几乎将眼睛凑在了水面上，片刻之后，他失望地抬起了头。

“你们确定这小姑娘真的是‘水体’么？”大学士说，整齐的八字胡一颤一颤，显示着他的怀疑，“可是她根本没和水源石起什么反应，哪怕是一点也没有。”

“应该不会有错啊。”二十二皱着眉头，他把在谢尔干沙漠中，艾茜帐篷前的沙坑里收集到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或许只是巧合。”

“不可能，”二十二道，“如果只是一晚上，或许是巧合，可是，接连七个晚上同是如此，克莱夫阁下，你说这还能算是巧合么？”

“可能性不高，但并不是没有，”克莱夫喃喃地说，“除了收集到水之外，还有其他现象证明小姑娘是‘水体’吗？”

“艾茜平时很少口渴，这是她哥哥说的，不会有错。”二十二看了一眼罗亚，“而且，她的水性很好。”

“这可不能算作证明，”克莱夫的鼻尖动了动，显得很烦躁，“水性好的人多了去了，和是不是‘水体’没有关系，有些普通人游泳游得比鱼还好，而有些具有‘水体’体质的人，却是不折不扣的旱鸭子。”

“那么，很少口渴这件事呢？”

“那就更荒谬了。”克莱夫道，“我从没听说过‘水体’会不喜欢喝水的，事实上，他们对水的需求可以说比普通人更大，整天动不动就口渴。若真是‘水体’的话，在梅奇大陆这种干旱的大陆恐怕很难生存。”

“这一点我倒是也听说过。”达特摩尔坐在一旁的松木椅上，和薇薇安下着兽棋，他让了薇薇安三个子，结果一不留神就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输了。

“可是如果她不是‘水体’的话，恐怕没有办法解释之前引水的现象，”达特摩尔道，“在谢尔干沙漠里，若是没有魔法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凭空变出水来？”

“就算有‘水体’的体质，就能凭空变出水来么？”克莱夫反问道，“不久前那加兄弟

会水城分会的实验你们都听说过吧？用足足一打琥珀底材的水源石，才收集到了手掌大的半瓶水。”

“可那毕竟是水源石，”二十二道，“若是拥有‘水体’的体质的人，或许蕴含的魔力会多一些。”

克莱夫摇摇头道：“根据调查，拥有‘水体’体制的人，水属性魔力的强度大概在半颗水源石到五颗水源石不等，但一夜之间收集到整整一盆水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看你们多半是无意间在和水属性魔法有关的‘埋骨之地’之类的地方扎下了帐篷，却误以为是小姑娘的原因。”

克莱夫大学士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所说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许自己解释的节奏太快了，但“快节奏”本就是聪明人的思维习惯，没法子为了别人而改变的。

在他十五岁时，便离开梅奇大陆，前往穆大陆进修，仅用了四年时间，便从无尽之海内最大的学府——“圣四学园”中毕业，而其他人至少要七年。在这四年里，他与穆大陆的智者们谈笑风生，增长了不少见识。以至于回到梅奇大陆后，他发现这里的人闭塞而无知，生活也都是慢节奏。他可以容忍他们的无知，因为谁都曾无知过，但克莱夫的原则是将“快节奏的思维”坚持到底。他毫不怀疑正是由于自己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