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抱着一大块沉重的石块，缓缓地游动，巴里在他的旁边。

鲸皮潜水衣的外层里，灌有满满一层空气，通过一根软木管通在嘴里。一开始的时候，潜水衣的浮力是很大的，因此必须依靠其他重物才能在海中潜行，而当不再需要重物，身子开始往下沉的时候，则说明差不多需要上岸重新灌输空气了。

巴里一只手扶着二十二，照顾新手是他这个队长的职责。二十二只是痴痴地望着前方，巴里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吃惊。

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在水里竟能如此行动自如。她不需要重物，便能轻松灵活地移动，就像一条鱼一样，不，就算是鱼，也没办法做到艾茜那样灵动的转向。

巴里心中暗自感叹，难怪之前克莱夫评价这个女孩说“她的水性比你们高太多了”，原来并不是夸张。不过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并不会介怀这种事。

巴里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到附近一座无人的海中小屋里去，这种小屋到处都是，本为已经建好的民居，因为还没有人居住，所以被勘察队申请来当了途中的“补给站”，每一间小屋里都备有食物、水以及用来补充潜水衣里的空气的设施。

几个队员见队长这么快就要求上岸，都有些吃惊，不过他们还是立刻顺从地朝小屋游去。因为在海里交流不便，因此任何命令都必须无条件立刻执行，以免在紧要关头贻误时机，这也是在水中讨生活的人们约定俗成的规则。

只有艾茜还在海里到处乱钻，她的节奏太快，又不熟悉队长手势的含义，巴里拉着二十二，用尽全身力气去追赶，而艾茜误以为他们是在和她玩，于是像条海豚一样在他们周围绕来绕去，气得队长半死。最后，当他们终于让艾茜明白了队长的命令，到达那座小屋时，巴里已经筋疲力尽了。

队长双手撑地，大口喘着气，良久之后才直起身子。

“你可把我给累死了……”巴里叹道，“以后队长的命令必须立刻执行，知道吗？”

“哦，”艾茜心不在焉地说，“不过你那手势我又看不懂……”

“这倒是我的失误，”巴里道，“我这就教给你们一些常用的手语命令。”

“队长，”一个勘察队的队员道，“为什么这么快就上岸？”

“我们要改变一下勘察的策略，”巴里道，“因为我发现在我们队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向艾茜。

“咦？我么？”艾茜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地说。

“你为什么会游得那么快？”巴里看着她道，“就算是有二十年潜水经验的‘鳗鱼’老泰迪，也没办法这么熟练的，不对，这根本不是熟练与否的问题了，你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在水里如履平地。”

“她当然是特殊的一个了，”二十二喃喃地说，声音很低，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我就知道那个该死的大学士只是在不懂装懂，她不但是‘水体’，而且是‘源体’人中非常高级的类型，若

连这个都看不出，那我就是眼瞎了，活该老死在这片不毛之地……”

“二十二，你嘀咕什么呢？”艾茜问道。

“我在说，你的水性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二十二微笑道，表情一如往常，“队长这是要托付给你非常重要的任务呢。”

“任务？”这可以说是艾茜最不喜欢的字眼之一。

“二十二说的没错，”巴里忽然正色道，“我这次召集大家，就是为了宣布，接下来我们的勘查工作以艾茜为核心来进行。”

队员们一片哗然。

“可是，她是今天才加入的新人……”

“我们勘察队一向注重实力而非资历，”巴里皱着眉头说，“老安，如果你游得和她一样快，我们也可以以你为核心的。”

老安咕哝了一句，不再出声。

“艾茜，”巴里转过头，“那么就拜托你了，现在我说明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艾茜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并不喜欢“核心”这样的地位，因为这就意味着她没法偷懒了，而且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盯着。可是队长饱含期待的目光又让她不好意思拒绝。

她暗暗叹了口气，只得听着巴里高谈阔论他的计划。

……

“……综上所述，我们寻找淡水的勘察之所以进度缓慢，是因为可能性最大的北丘离我们太远，而且地形复杂，使得勘察的效率太慢。”

“可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