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来,甚至没有被咬的也觉得自己被咬了。战马再也不听号令,转头向四处乱奔,惨叫声震破天际。临风城的部队虽然经过专业训练,但毕竟很少实战,见到如此可怖的情景,顿时溃不成军,自相践踏。
战势此消彼长,联合军开始向前突进,临风城的部队只能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一线天的阶梯门口。
大将军上林泽面沉如水,他冷静地高举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只见一线天山上两侧高台上的弓箭手纷纷准备迎敌,长弓如月,锋利的长箭默默搭上弦,对准敌人。
大将军驱马来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下,接着大喊了一声。
临风城士兵们纷纷聚拢在一起,半蹲下身子,钢盾如伞顶在上方,就像平地里长出了百朵蘑菇。
随着一阵弦响,箭雨如冰雹一般砸了下来。冲在前面的联合军纷纷中箭,惨叫着倒地,那些穿着不起眼的藤条木甲的千蛇寨军士却反而能够抵挡箭雨的攻击,他们有秩序地向后退去,不知道那些藤条木甲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一来一往两次冲击,双方均元气大伤。两军重新隔着一片空地对峙起来。
从联合军阵中,闪出一名骑着白马的将军,他身穿银铠,手持长枪,大声叫喊着,显然是在挑衅,要与临风城的将领决斗。
大将军对着左右说了几句。随后一名骑着黑马的年轻将领应声而出。
镜认得,那是禁卫军中年轻有为的副将上林如龙,他在去年的临风城青年军旅比武大赛中,获得了马战的冠军,是大将军的心腹爱将,也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上林如龙手持一把长柄大刀,气势如龙地绕着那白马将军走了几圈。两
人交谈数语后,便大喝一声,相互冲杀过来。
上林如龙虽是实力强劲,但那白马将军也是毫不逊色,他举着那柄粗重的钢枪,就像拿着一柄枯枝一样轻松。镜预计这是一场激烈而持久的战斗。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两人交锋还不到几个回合,那白马将军手中的枪忽然慢了一拍,上林如龙见状大喜,毫不客气地挥刀抡去。然而,那却是白马将军故意露出的破绽,他轻松闪过身,举枪向上一提,正中上林如龙咽喉。上林如龙还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如同一个木桩一般跌下马来。
“……”镜吃了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下面的战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临风城军士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连大将军都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上林泽皱了皱眉头,随后转头向镜所隐藏的高塔上望来。
“镜殿下,时候到了!”
镜点点头,他定了定神,然后站了起来。
大将军不知和敌人说了些什么,那些联合军立刻同时向镜的方向望来。
数百道目光像利箭一样射来,镜觉得腿有点发软,他用手撑着了望台下的扶手,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摆出一副面瘫的表情。
片刻之后,联合军里开始渐渐骚动起来,他们中有些人显然认出了这个平时并不显眼的王子来。
果然如大将军所料,敌军开始动摇起来。争执声,谈论声,谩骂声,他们一边看着镜,一边指手画脚。
上林泽正想趁此机会发动进攻,却不料对方统帅,望海镇家主上林柏先做出了命令。他高喊着,将联合军聚拢回去,一阵商议之后,联合军缓缓向后撤去。
大将军没有追赶,只是一边整合阵型,一边命令探马打探。
联合军连退四十哩,在昨天下寨的地方重新安营,看来暂时无进攻之意。上林泽这才下令收兵回城。
“镜,你这次立了头功!”上林泽一进屋,便高声道。
“叔叔,我什么也没做……”镜叹了一口气道。
“有时候,一张脸比满身的武艺更重要,”大将军坐在镜对面,“你一出面,就让他们的士兵们产生了动摇。如此下去,敌方迟早会乱的。”
“我不懂,”镜道,“既然他们想要造反,又怎么会在意我?”
“对于将领和士兵来说,是不同的。”大将军笑道,“你若是多经历一些就会知道了。对于将领来说,改朝换代是加官进爵的机会,而普通士兵无论怎样都只是普通士兵,他们是不愿轻易去冒造反的罪名的。”
“所以,要等到他们战胜之后,才能宣布自己造反了?”
“聪明,”大将军点点头,“如果战争胜利了,也就无所谓了。因为到那时候,反抗胜者的人,才是在造反。”
镜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