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秋,太阳却依旧毒辣。丘陵间的土地被晒得有些龟裂,就像老人的皮肤。五匹骏马迎着呼啸的北风向北而去,在沙土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蹄印。
经过商议之后,众人决定只由上林镜、上林卫风、龙宫照雪、以及两名黑玫瑰团的护卫前往北沼城,而厉姐与其他黑玫瑰团的成员、以及韦伊则留在联合军营里。一来军营中可用的马匹不足,而且要防备临风城的进攻,所以匀不出多余的马来;二来轻装简从也不会让北沼城的人产生警觉,显得更有诚意。三来,军营中根本没有能承受住韦伊体重的马。
“上林镜,你究竟会不会骑马?”龙宫照雪抱怨道,但她还是把马慢下来,“要不是你拖着后腿,我们早就到了目的地了。”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镜说道,他双腿紧紧夹着马背,早已发麻,有几次几乎就要摔下来。
“镜殿下,需要休息么?”上林卫风也把马并了过来,与二人并肩而行
“不用。我还挺得住。”镜咬咬牙道。
上林卫风点点头,“请再忍耐片刻,穿过这条山路,就能看见沼泽的边缘了。到时候,我们得坐船进去。”
“太好了。”镜忍不住说道。
“真是没用。”照雪嘟囔道,她左右看看,对上林卫风道,“这附近怎么感觉冷飕飕的,让人很不舒服。”
“或许是风太大了吧。”上林卫风叹了一口气,“不过北方大沼泽本来就是个诡异的地方,因此这附近也很少有人居住。”
“怎么说?”照雪问。
上林卫风看了她一眼,有些神秘地说:“据说这里附近到了夜里会闹鬼,有人听见鬼哭的声音,他们说那是死去的冤魂,等待吸食活人的鲜血。”
“喂,你别吓我!”照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镜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要说以前,他还对鬼故事里的那种传说将信将疑,但自从接触了《亡灵书》,见到威斯多尔,以及远古通道里的那一系列遭遇后,就对这些故事不屑一顾了,因为故事里的鬼怪,它们存在的唯一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吓人,并且乐此不疲。在远古通道里,明明照雪也在场,可她却似乎还是被这些茶馆里的老先生一边吃羊肉汤饼,一边想出来的故事吓得半死。
不过当他们穿过狭窄的山路,来到一片开阔之地,一望无际的大沼泽出现在面前,镜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北方大沼泽是西梅奇仅存的一片自然湿地,或许是因为离海岸很近,海水从土壤中渗了进来,才得以维持。沼泽中的水是盐水,几乎与海水无二,因此并不能喝。
镜很小的时候曾经来过一次,不过印象已经不深了。他不知道是否从那时起,这片沼泽就是这样,那片深色的沼泽上蒸腾着虚无缥缈的白色烟雾,水从远处看几近黑色,咕咕地冒着气泡,就像是地狱的入口。此时已经没有山峰遮蔽太阳,但依然让人有一种阴森发冷的感觉。
从这里向前望去,可以隐约望见
对面很远处的高地上,有一座白色的古堡,那便是北沼城了,也是附近唯一的一座城镇。
沼泽边的枯木上拴着一艘小船,两个头戴草帽的男人蹲在上面。他们看见一行人骑马而来,便站起身,懒洋洋地走过来。
“是临风城的镜殿下等人么?”其中一个人问道,那两个人的皮肤黝黑,显然是常年日照的结果,他们的瞳孔又黑又小,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是我。”镜迫不及待地爬下马,差点站立不稳。两条****又酸、又麻、又疼。但总比骑在马背上好点。
“我们是奉北沼城少城主上林枫之命,来迎接各位的。”那两人道,回头指着那条小船,“请上船吧。”
上林卫风皱了皱眉头,这两个家伙真是无礼,见了王子还这么冷淡。不过镜倒是不在意,比起骑马,坐船对他来说就要舒服多了。
“卫风将军,照雪小姐,我们走吧。”
那条船是用一整根铁木雕凿而成的,就像一条独木舟,质地坚硬,也十分轻盈灵活,最适合弯曲复杂的水道。
那两人一前一后站在船头和船尾,一人持桨,一人持长杆,小船就像一片枯叶般滑过片片泥洼地和枯草丛。
镜注意到草丛里有些什么东西在移动,不禁皱起眉头。
“怎么了?”照雪问,“那片草丛里果然有什么东西么?”
“我没有看清楚。”镜沉吟道。
“据说北方大沼泽里有不少鳄鱼。”上林卫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