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只有强者才是猎手。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无法猜测这些人和鳄鱼,谁才是猎物,谁才是猎手,这正是有趣的地方。”
镜觉得一点也不有趣。这样的恶趣味在以往他只会避之不及,但为了援军的事情,镜只有强忍着。
他转头看了一眼,照雪和卫风显然也都是同样的心思。
“你们还在等什么?”上林枫叫道,“难道是想明天再出场么?”
那几个男人脸上的恐惧更深了,但他们不再呆在原地,强迫着自己向前走去。夜晚的寒风吹在身上,就连身披大衣的人也会觉得刺骨,然而那些身着单衣的“猎手”,却毫无所觉,因为在这场生死狩猎中,极端的紧张已经让他们无法感受到其它事物了。
几人聚在一起,谨慎地朝前行走。在沼泽里走路十分危险的,若不是熟悉这里地形的人,很容易陷进淤泥里,若是没有其他人帮助,就再也出不来了。
那几个猎人沿着一条小路缓缓前行,四周的灯光对于观猎台上的人来说正好,但对于在沼泽中的人则有些过于刺眼了,这令他们反而无法清晰地分辨出周围的情况。
走在最后的一个男人不小心被一道木桩绊倒了,他正想爬起来,旁边的沼泽却忽然动了起来。一条巨大的黑色阴影忽然扬了起来,接着就像一条鞭子一样一扫,那男人便如同一个木桩一般,一声不吭地掉进沼泽里,显然已经被击晕。
镜认出,那是一条巨鳄的尾巴,就和他白天看到的一样。沼泽里立刻就像烧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泥沼的咕哝声,撕扯声,那片沼泽立刻涌起一道暗红色,镜觉得胃里很不舒服,他抬起头,将视
线移开。
新月如钩,冷彻如水,静静地照耀着沼泽里的残杀,而那些沼泽里的明灯则像舞台上的灯光,将主角的遭遇清晰地显露在人们面前,所不同的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其他四个人停住脚步,回头愣了片刻,便不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镜殿下,”上林枫轻声说,“这里正是一个观察人类的好地方。你看看他们,对于同伴毫不关心,但这并不能怪他们。因为只有在自身安稳乐足的情况下,人才会对不如自己的人产生同情。所以同情这种东西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显摆和炫耀罢了。”
另外四名“猎人”不甘心送死,商量片刻后,决定主动出击。那几人显然对这片沼泽较为熟悉,片刻之后,便找到了一只隐藏的巨鳄。他们从不同方向悄悄逼近,随后突然发动攻击。
两个男人扑到了鳄鱼背上,一个人抓着尾巴,那条鳄鱼立刻翻滚起来,带着身上的人,在沼泽中翻起巨浪,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数只栖息在沼泽中的鸟儿惊得飞了起来,直上天空。
那几个身处险境的男人无法像鸟一样飞起来,只得紧紧抓住鳄鱼的身体,死也不让它把自己甩下来。一个靠近鳄鱼头部的猎人拔出小刀,向鳄鱼的眼睛拼命戳去,然而却扎偏了,小刀碰在坚硬的鳄鱼头部,就像刺到了一副铠甲上,那把刀立刻被弹飞。
猎人重心不稳,向左移了一腕尺,然而这却是致命的一腕尺。鳄鱼扭过巨大的头颅,一口咬住了那人的颈部。将他向水里拖去。那人高声尖叫,声音混在水里有些模糊不清,不久之后便逐渐低了下去。镜隐隐觉得,这声音竟有几分像白天在沼泽中听到的“海豹”的叫声。
战斗越来越激烈。剩下的两个人努力把鳄鱼往岸上拖,而鳄鱼则想把他们往水里拖。不久之后,又一个人被鳄鱼拖入水中,丢了性命。
最后那人仿佛杀红了眼,大叫一声,不再拖鳄鱼的尾巴,而是一跃跳入水中,和鳄鱼抱在一起,仿佛不要命了一般。
沼泽中又一次沸腾了起来,其他鳄鱼闻到血腥,也逐渐靠拢过来。
就在这时,人与鳄鱼忽然又一次冒出水面。镜看到鳄鱼的颈部有许多血红的小孔,眼睛也被扎破,一动不动。那人竟然赢了!镜不禁暗暗欢呼了一声。
那个男人拖着身长十二腕尺的巨型鳄鱼,艰难地爬上岸,显然也是一个大力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接着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十分悲壮。
“很好,杜力,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上林枫满脸笑意,“让他们把杜力带回去,准备明天的狩猎。”
杜力好不容易走回起点,立刻有几名卫兵架着他走进门里。另几名卫兵则拖着鳄鱼跟在后面。
“这位优胜者,明天将与我们一同参加狩猎。”上林枫道。
“你是说,”镜皱着眉头,“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