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看了罗亚一眼。

“不用性急，慢慢来，”他道，“当教官认为你们达到标准时，自然会为你们安排考试的。”

“如果他一直不安排呢？”

“那也没关系。每一年春天，角斗场都会有一次统一的大型考试，不但新人，连所有已经正式成为角斗士的人都要参加，若是成绩优秀，可以升级；若是不达标准的话，也会往下降。”

“那是什么时候？”罗亚皱着眉头，“春天，可是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明年依然会有春天。就像太阳每一天都会升起一样。”老皮尔道，“等到明年春天，我相信你们都会有长足进步的。”

罗亚没有说话，他把一块培根扔进嘴里，低着头闷声不语。

明年春天。

明年……

太晚了。

结束一天的疲惫，罗亚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三号房间。

福特摇摇晃晃地倒在铺着稻草的石台上。

“我有一种感觉，”他说，“这里似乎一下子从猪圈变成了高级套房。”

“那是因为你累了。”皮尔笑道，“每个新人的开始都不会容易，睡吧。”

福特却没有睡下去，而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

“罗亚，”他看着罗亚道，“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唔……”罗亚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他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我说，谢谢你刚才替我出头。”福特道，“和那些高级角斗士起冲突，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你才知道么？我宁愿把头浸在马桶里，也不愿随便去招惹他们。”皮尔苦笑道，他转头看着罗亚，“罗亚，你真的太大胆了。幸好丘贝利和其他角斗士的关系都不好，否则你就惹了**烦了。”

“他用那种手段往上爬，当然会惹人厌恶了。”理文吉道，“虽然我也无论如何都要成为高级角斗士，但我只会凭自己真正的本事。”

“或许，”福特低着头，喃喃地说，“取悦别人，也算是一种本事？”他看到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又立刻道，“不，你们不要误会，我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当然，能凭着真本事在决斗场上争取荣誉才是最好的。”

“呵，”老皮尔叹了一口气，“看着你们这些雄心勃勃的年轻人，我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我想也不会有人以为你是个黄毛小子的。”理文吉笑道。他很少笑，但笑起来很好看。

“哈哈哈哈……”大家都被逗乐了。

熄灯后，四人分别躺在石台的四个角落上，不一会，福特浅浅的鼾声就响了起来。理文吉也已经睡熟，他小声嘀咕着，似乎在说着梦话，那是一种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不知是哪里的方言。

“老皮尔，你睡了么？”罗亚问道，他平躺着身子，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还没有。”皮尔道。“像我这样的年纪，想要睡着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罗亚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要成

为角斗士，只能等待考试么？有没有什么更快的方法？”

“你好像很心急？”

“我只是问问。”

“哦。”

一阵沉默。

“……你到底说不说？”罗亚的声音又响起。

“呵……”皮尔苦笑了一下，想了想道，“除非，是由贵人保你，就像丘贝利那种。要不，就是打赢了‘冠位’。”

“什么是‘冠位’？”罗亚问。

“就是竞技场中最厉害的一个角斗士。”皮尔道，“‘冠位’拥有比别人更好的生活条件，以及参加高级竞技的机会。每个人都想成为‘冠位’，但‘冠位’只有一个。”

“所以，其他角斗士若是打败了冠位，就能取而代之？”

“不错，若是真有低级奴隶能打败冠位，就算不能取而代之，想来也能破格成为高级角斗士吧。”

“我们这里的冠位是谁？”

“丘林，他被称为‘努特兰之虎’，就是今天和我们聊天的那一位。主人和艾蜜尔大小姐都非常欣赏他。”

“……”

“罗亚？”

“不，没什么，睡吧。”罗亚翻了个身，不久之后，就传来沉重的呼吸声。

……

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