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二年的九月底,海风席卷着炙热的气流笼罩了日本的每个角落。这几天海里的鲶鱼异常的兴奋,在水里上蹿下跳激烈的游动,形成无数个漩涡。
“糟了,鲶鱼要翻身了。”渔佐木的村民,慌乱的四处奔走,相互转告。
鲶鱼要翻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德川幕府的封地。封地中的人们疯狂的猎杀鲶鱼,希望能把这个邪恶的妖怪镇压下去。
渔佐木村的神庙前,堆积如山的鲶鱼尸体,污血水渍肮脏的液体四处流动。腥臭的空气如粘稠的血液,让人呼吸不畅,憋闷异常。然而,那些赤膊砍杀鲶鱼的武士却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
千叶躲在一旁的樱树下,双手捂住口鼻,心有余悸的看着前面血腥的一幕。
“它们真的会带来灾难么?看着好小呢,真可怜。”千叶看着被砸的稀烂的小鲶鱼有些不忍,小声嘀咕。
“别胡说。快回家。”千叶的妈妈香川上佳迅速捂着她的嘴,立刻拽着她往家走去。
千叶低着头,紧闭双唇,踩着木屐嗒嗒嗒的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妈妈的脚步。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虽然听不懂鱼类的语言,但是却能感受到鱼类的情绪。
——从小就听长辈们说“鲶鱼闹,灾难到。”
据说是鲶鱼背负着这个国度的国土,它时刻都想掀翻压在其身上的岛屿,因此一动身子就会发生惊天动地的灾难。鹿岛大明神用镇地石压住了鲶鱼的头和尾巴,不让它在地下乱闹。
在人们的心里鲶鱼只要一闹腾,就会致所有的东西都陷于毁灭的境地,俨然就是一个大破坏者,就是邪恶的妖魔。
千叶刚才的话若是被别人听见,以后就别想在村子中立足。
午时的太阳更加毒辣,千叶躲在木屋里看书。突然,房屋开始剧烈的抖动。
“千叶快出来,地震了。”千叶稍微定神后迅速的赤脚跑出屋子,跟妈妈依偎着站在空旷的地方。
此时,天鸣地动,尘烟滚滚。慌乱的哭喊声,鸡鸣犬吠声不绝于耳。
千叶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屋子,屋瓦滑落,窗户崩脱,墙壁开裂
,像被撕碎的玩具,瞬间变得七零八落。
片刻的功夫,周围已经濛濛不辨咫尺,天空被昏暗笼罩,遮天蔽日的灰尘让人陷入了黑暗的恐惧。
千叶紧紧拉着妈妈的手,摸索着前进。渔佐木村的村民在遇到地震时,都会聚集在神庙前。她在心里暗想,这次的地震好像比以往都要厉害呢。
千叶还没有走几步,天崩地裂般的震动再次袭来,地面大幅开裂。被撕裂的大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许多的物体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间狂风大作,四处都是巨大的轰塌声,如天崩地坼。霎时间,无数的木屋同时起火,火势顺着风势迅速扩散,团团火光在整个岛屿蔓延。
千叶惊恐万状的呆在原地,难道真是鲶鱼要翻身了?还是村里人残忍猎杀鲶鱼的报应?
远处的海边,地震引起的海啸,浪高瞬间达到数十丈高,浩浩荡荡,横扫一切。码头塌陷,房屋倾倒,砂石漫天飞舞。鳞次栉比的房屋瞬间被海啸吞噬,村落瞬间被夷为平地。
千叶和妈妈顶着狂风相互搀扶着,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朝神庙前进。
远远的就看见神庙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焦糊的味道。愤怒的武士将神庙前鲶鱼的尸体点燃,一群人还围着火堆诅骂着。
千叶真的是不明白,天崩地裂在眼前,这些人还有心思管这些鲶鱼。
大地很快停止了抖动,四处满目疮痍,破烂不堪。她透过火光看着远处自家倒塌一半的房子,欲哭无泪。
神庙前却发出一阵阵欢快的欢呼声:“鲶鱼怪被打到了。鲶鱼怪害怕了。”
那些猎杀鲶鱼的武士瞬间成了村民心中的英雄。千叶心中却始终闷闷不乐,难道现在不该去救人吗?
神庙前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大家跪在那里虔诚的感谢大明神的保佑。直到大地不再颤抖,海浪停止咆哮,村民才陆陆续续的返回自己的家中。
这已经是地震过后的第三天了,尘烟蔽日,天空昏暗如夜晚。即使是正午,人们依然需要点着火光照明,修补地震之后被毁坏的房屋。
千叶参加了村里组建的
自救队,挨家挨户的寻找需要帮助的人。她双脚磨得生痛,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
突然,千叶听见有几声轻微的啪啪声。她连忙侧耳倾听,像是有人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