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本就限制参拜人数，前些天又遭遇地震，来的人更是少了许多，倒是方便歌安取了水洗净玉指上的红褐色液体。

管理事务的巫师名叫三两，算是从小看着歌安长大的人，此时自然是明白了歌安做了什么，忙上前递了手布，随后吩咐旁边的仆人：“去收拾一下里面。”

歌安擦净了手上的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碎为两半的玉牌，上面写着小小的【鹿岛大明神】字样。

“去把它埋了。”

“是，大巫师。”

三两还未起身，歌安早已转身准备回大殿，几个仆役拖着一个麻袋出来，似乎是装了什么大型的东西，沉甸甸的在地上一路磕绊，留下来一道狰狞的血痕。后方的仆役拿着抹布擦拭鲜血，跟的紧紧的。

这是神寺内的规矩，犯错被处死的人，没有被抬走的权利。

只不过这个“犯错”……三两看了看歌安，歌安没有在意地上未干的痕迹，而是仰头看着主殿内鹿岛大明神的塑像，眼中充满狂热和爱戴。他再熟悉不过了，这种眼神的出现，恰好是歌安的悲剧人生的证明。

于是三两再次向歌安行了礼，向着神寺外走去。

歌安没有等太久，神寺掌事山田辰很快就有了答复，去海边处理事务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歌安站起身来，抚平身上巫师服的褶皱，便带着一等由精锐巫师的队伍出发了。

大自然的力量

是强大的，同样修复力也是强大的。虽然先前发生过导致死亡的灾难，但现在看来，除了岸上木房和桥梁的碎渣，已经平静的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

歌安看在眼里，巫师服遮盖下的玉指缓缓握紧。

我不会就这么平凡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我不会。

“大巫师来的挺早，新选组的人也到了一会了。”身前传出了一个带着些许成熟男人所有的磁性声音，只是虽然语气温和，里面的挤兑却很是明显。歌安自然认得这人是谁，淡淡的看了那人一眼：

“渡川少爷倒是很积极。但是渡川家并没有和鲶鱼正面对抗过，还是待在后方喝茶比较适合。”

渡川笑起来，温和儒雅的样子宛如三月的风：“大巫师先前还说并不到出手的时候，现在怎么……又来了？难不成我岛国到了将要发生灭顶之灾的时候了？”

“还不到时候。”歌安的语气如往日般清冷。

渡川有些莫名的烦闷，但歌安的样子还是那样的平静。他自然不会再去和歌安进行这种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不好受的对话，而是直接切入正题：

“大巫师先前曾说过，这群鲶鱼的目的是找寻东西？”

歌安微微仰着头，和渡川千永差不多的个子让渡川有一些压力，渡川有些不耐，但还是接着说：

“实不相瞒，我可能知道那条鲶鱼想要寻找什么。就在一个月前，家父给了我一样东西。也就是那时候，海湾开始不太平。所以……”渡川顿了顿，“我想和高天原合作。”

歌安盯着他，似乎是想看出这个一向狡猾的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渡川这样从小生活在幕府明争暗斗的人，哪里是那么轻易就可以看透的？于是歌安也只能半信半疑问：

“高天原一向与幕府争斗，你现在这么说，是认为我傻到会相信么？”

“你会相信的。”渡川勾起唇角。歌安看着渡川千永，恍惚间似乎在渡川千永身上看到他的父亲——渡川易易的影子，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条鲶鱼的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大巫师也该知道，这件宝物对于渡川家的意义。”

歌安看着渡川的眼睛，沉默许久后缓缓说到：“具体事宜，还请渡川少爷到主神寺来，我们慢慢探讨。”

新选组虽然由于土方十五郎的铁血治理下，令人闻风丧胆不敢靠近，但与之相反的是，新选组屯所很是一片风景秀丽，就连拷问房旁也栽种着不知名的小花，花期绵长，绿叶长青。偶尔还会有鸟雀飞来啼曲，扇扇翅膀仿佛春风常驻。

千叶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醒来的。

入目是打扫干净没有蛛丝的天花板，鼻端似乎有着一股香料的味道，让千叶本来混沌的大脑有了丝清明，目光落在屋内的陈设上。

榻榻米，柜子，塞得慢慢的书柜，练字的台子，刀架。

“咦……”千叶眨眨眼，突的意识到这不是自己那又破又小的房间，那自己现在是在哪？金戈君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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