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白小月虽然有心搭话,但实在是荷香这个人太难伺候,问什么也不一定答,说多少话也要看心情。
多数情况是她根本不说话,偶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连黄煌也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奇怪。
一进屋子,白小月就闻见了刺鼻的药味,只是闻着就能苦得人胆汁都吐出来。
黄煌下意识的掩住口鼻,白小月却忍住了这个动作。这里味道虽大,但还在她的忍受范围之内,黄煌的动作也有些失礼。
白小月走上前,先观察了一下王大婶的气色,然后给她诊脉。荷香他们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王大婶还在昏睡,也许是吃了那些药的缘故,但她的身体确实是亏损的厉害。
白小月收回了手,荷香立马就上前一步问道,“我母亲的身体如何了?”
“器官衰竭的厉害,若我没看错,老夫人还患有严重的肺病吧。”肺病在老人身上尤其不好治,尤其是看王大婶的身体,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荷香看了一眼床上的王大婶,眼里是化不开的痛苦,“请来的大夫都说没的治了,我只想娘亲活的不那么痛苦。”
白小月面露不忍,肺病发作起来特别折磨人,每一次呼吸都好似在凌迟,王大婶也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身体也有亏损,发作的时候更要命。
白小月叹息一声,“是不好治,但给老夫人减轻痛苦我还是能做到的。若是姑娘舍得花钱,用上些好药材,长年累月地养下去,未必不能好起来。”
“当真!”荷香激动地喊道,眼神也一下子亮了起来。下一刻却又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激烈了,收敛了许多。
“还请姑娘救我娘亲。”荷香顺势就想下跪,却被黄煌一把拖住,原来这时候床上的王大婶醒了。
王大婶悠悠地睁开眼睛,似乎是睡得太久,她刚醒来的时候还不太能看清屋里的情形。
王大婶疑惑地问道,“荷香?这两位姑娘是谁?”
王大婶一眼就看出了白小月和黄煌的衣着精致,举止大方,不像是她们平时能接触到的人,所以十分拘谨。
荷香走到床边,轻声安抚道,“娘,这是我请的大夫,她们说您的病有的治了。”
王大婶拍拍荷香的手,有些埋怨道,“娘的身子自己清楚,你还是将这两位大夫送回去吧,少花些冤枉钱。”
王大婶又看向白小月,“不好意思啊,让您白跑一趟。”
白小月只是笑笑,“不麻烦的。”
说罢,白小月给黄煌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一同出去了。
黄煌出了屋子才觉得药味淡了,尚且能呼吸自由。
想到王大婶的状况她也十分忧心,“月牙,要治好王大婶是不是需要很多银子,我看他们也没什么钱的样子。”
白小月点点头,“没有好药材是不行的。虽然王大婶没有钱,但是我觉得荷香还是能拿的出那些银两的。”
见白小月说得信誓旦旦,黄煌一时之间有些不解,“这话怎么说?”
白小月笑了笑,“你瞧见刚才屋子里的东西没?都是九成新,显然是最近才添置的。虽然东西都不起眼,但好几样家具都是好木料。”
说到这里,白小月顿了顿才说,“还有刚才进屋的时候,那么大的药味,里面有好几样金贵的药材。供得起长期喝这些药材的,还会没有钱?”
“姑娘真是好眼力。”荷香一出来就将白小月这些话听了个正着。
白小月也不谦虚,她当然知道自己观察得仔细,但是越看越觉得这个叫荷香的人实在是不简单。
于是白小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荷香微微一笑,脸上虽然还有些疲惫,但眼睛里已经有了希望,“如果姑娘帮我,我们就绝不会是仇人。”
白小月也不想继续和她打马虎眼,直白地问道,“那我问你,辰府里那些流言蜚语可是你散播出去的?”
荷香大方地承认了,“是我,那个郭小姐要我帮她办事才肯放我妹妹自由。”
这下白小月觉得越说越乱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扯上了荷香的妹妹?
白小月道,“若是辰府的丫鬟,我也能替你讨来。”
荷香却摇了摇头,“桂香虽然是进了辰府,却是郭敏娇的私仆。所以除了她本人拿出**契,否则谁也讨不来。”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白小月也觉得难办。她思考了一会,突然想到那日秦依棠说,桂香的眼睛与自己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