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病人家属是哪位?”几位医生急突然闯进来,说,“会诊已经结束了,我们没法给出很好的建议,要不要动刀完全尊重家属的意见。”
“医生,我是病人的儿子,”安杰激动地问,“我爸的病怎么样了?需要动手术吗?如果手术成功,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有手术有没有风险?”
“病人的病已经到晚期了,”医生解释,“而且他身体的各项数据也不是很乐观,手术的风险很大。但如果不手术,依靠药物治疗的效果也不会很明显,换句话说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安杰脚下一软,差点摔了。米想和母亲一左一右扶着他。
“那如果手术呢?成功会怎么样?不成功又会怎么样?”安杰的声线像飘在半空,仿佛风一吹就会飘走似的。
医生沉痛回答:“如果手术失败,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如果成功,他的生命会得到一定时间的延长,具体延长多少得看病人的身体情况而定,总之没法根治,而且手术会留下许多后遗症,他会比现在过得更痛苦一些。”
“这让我怎么选?”安杰绝望咆哮,“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你告诉我怎么选?”
“安杰,你冷静点,”米想将安杰摁在椅子上,耐心劝导他,“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当初叔叔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难过了很久,可他却始终冲着我笑,其实面对这场病他没怎么害怕的,我们一起等他醒来,再让他做决定好不好?”
“医生,我同意做手术。”
虚弱的声音飘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安父打开沉重的双眼,看着周围的一切。
“爸,你醒了?”安杰激动地扑上前问,“你感觉怎么样啊?”
“孩子,我没事,”安父轻轻摇头,“感觉就像生了场大病。”
“你还说呢,”安杰痛苦道,“你都要把吓死了,为什么要瞒着病情呢?让我陪着你一块治疗不好吗?”
这时医生凑上前说:“安先生,手术的利弊
刚才我们都跟您儿子说了,你们父子要不要先商量再做决定?”
“不用了,”安父摇头,“其实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我决定做手术,越快越好。”
“爸,手术的风险太大了,”安杰急了,“我们再研究研究好吗?”
“儿子,我的病没人比我更清楚,”安父断断续续地说,“等死不是我的风格,所以我要手术,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哪怕死在手术台上,我也不会后悔做这个决定。”
听这话,不光安杰哭了,米想也落泪了。每个人都是感性动物,面对至亲的生离死别,试问有几个会不动容呢?
“安先生,那就这么决定了,”医生说,“我们现在就要去做术前准备了,您好好休息。”
医生走了,安父恳求安杰道:“我想跟米想单独说几句行吗?现在就要说。”
安杰懂事地点头,搀着米母退到门外。
“叔叔,我在这儿,”米想主动抓起安父的手,轻声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求你原谅安杰,别再跟他闹别扭了,”安父含着泪水说,“我知道自己没几天活头了,我不怕死,也不怕痛,就怕我唯一的儿子留在这个世界孤苦伶仃的。你是他唯一想爱的女人,只有你能给他幸福,别抛弃他好吗?”
“叔叔,您别说这种丧气话,”米想哽咽道,“好好休息准备手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快点答应我,”安父边咳边说,“不然我死不瞑目。米想,我可以拿我这条命做担保,安杰绝对没有做背叛你的事,他拥有最好的品格,他让我和他死去的妈之骄傲,他也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求你了,求你了,别抛弃他……”
安父越说越激动,咳得也越来越频繁,就像快断气的那种样子。
“叔叔,您别说了,”米想急忙安抚他,“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姑娘,”安父反过来攥紧米想的手,眼里的泪奔涌而下,“我的好儿媳,我儿子后半生的幸福
就交给你了。”
那是一份嘱托,米想觉得异常厚重,也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跟安杰的命运就紧紧绑在一起了,可能这就是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
这天,谢秀芳给儿子打电话,让他立马回家,说她约了蒋玲玲爸妈谈离婚的事,当事人必须在场。
“妈,你又擅作主张!”麦天翔不满抗议,“不是说好走完法律程序嘛,你这么弄玲玲又得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