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让安杰来我的病房?”
“这恐怕也不行,安杰现在的思维跟行为就像一个小孩子,而且情绪波动太大,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万一伤到别人就不好了。再说了,他刚熟悉疗养院的环境,突然就把他弄到医院来,之前医生和护士做的努力很可能就泡汤了。”
“该怎么办?”公公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我不能再见我儿子最后一面了吗?”
米想提议:“爸,我下午去看安杰的时候就用手机把他拍下来,带给你看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他,配合医生护士的治疗,等安杰情况稳定一些,我们再琢磨见面的事。”
“也只能这样了,”公公说,“我苦命的孩子,快点好起来吧。”
米想觉得是时候移话题了,便说:“爸,我想跟你商量件事,公司现在交给副总裁打理,可我知道不是长久之计,恐怕短期内安杰的病恐好不了,所以我想你问你该怎么办。”
“米想,你愿意接手公司吗?”
“我当然愿意,毕竟公司是爸半辈子的心血,可我不得不说实话,我根本没有能力管理好公司,我甚至连基本流程都不懂。当下竞争那么激烈,万一我一个决策失误,公司就乱套了。爸,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没关系,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公公摇头,“我也不忍心让你投身商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实在不行就把公司卖了吧,我想疗养院的花销还是很大的,只要安杰能保命,能康复起来,其他的东西都是浮云。”
“可就算卖掉我也不知道该卖给谁,”米想说,“我听说这种事可以委托给律师事务所,我们可不可以为让安杰的律所来办?”
“这恐怕不合适,那帮人只会把公司的价值评估出来,如果没有人来买,那也是白搭。我有几个要好的生意伙伴,应该能说服他们接手公司。”
“可是爸,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办这些事情吗?”
“打几通电话罢了,应该没问题
,往后跑腿的事就由你代劳。”
“要是去美国对吗?没问题的。”
为了出售公司的事,米想和公公又聊了几个细节。当米想要离开的时候,公公突然拉住她激动地叮嘱:“米想,我最后再跟你提一个要求,不管安杰的伤情发展成什么样,你都不能抛弃他,我不希望他在这个世上连个家都没有,连个爱他的人都没有。如果你抛弃了他,哪怕变成鬼,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米想瞬间泪崩,咬着牙说:“爸,你放心吧,你跟安杰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哪怕豁出我这条性命,我也要保护好安杰,照顾好安杰,如果我抛弃他,就是猪狗不如,就得下十八层地狱!”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公公欣慰地说,“能活着也是件好事,至少我儿子现在是快乐的,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作为父亲,我只能帮他到这了,以后我和他的母亲会在另一个地方祝福他,我希望他永远都那么快乐。”
下午米想来到疗养院,请示潘医生,希望能跟安杰独处。潘医生说:“安杰刚睡下,你可以进入房间,但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跟他有肢体接触。”
米想满口答应,然后独自进入安杰的套房。安杰果然像潘医生说的那样,正在安静地睡觉。他眉心舒展,表情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米想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微笑地盯着他的脸。自从他从那场昏迷中醒来,和他独自就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有在他睡觉的时候,她才能随心所欲地观察他。她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也挺好的。
这时一阵风从窗**进来,撩动安捷额前的刘海,几缕发丝盖住了他的一只眼睛。米想忘记了潘医生的叮嘱,伸手气博拨动发丝。可能是心里的渴望吧,他情不自禁就这么做了。想不到安捷突然被弄醒了,猛地打开两只大眼睛,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你醒了?”米想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你睡得好吗?要
不要喝水?我给你去倒杯水好不好?”
安杰没有说话,表情开始扭曲。米想吓住了,刚才那一刻,她完全没有把他当作病人看待,仿佛日子又回到从前,他还是那个宠她疼她的男人。
“对不起,”她站起来道歉,“安杰,我今天是特地过来看你的。医生说你的表现又有进步了,我很替你高兴……”
“你又想说你是我的妻子对吗?”安杰冷冷地问打断她的话,“这位女士,在我想起所有的事情之前,我谁都不会认的,不知道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