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精卫与陆压就着点心在那交头接耳,而有一人自殿门口跨了进来,来时他瞟了一眼正与精卫交谈甚欢的陆压,对着上座的炎帝躬身道:“炎帝陛下。”
坐在精卫下手的鲲鹏见状,偷偷拉了拉精卫的衣袖,用下巴示意来人。那边精卫与陆压一同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来人,她们惊讶不已。
“赤松子,请坐。”
炎帝笑着抬手,并请他坐下。
赤松子委婉拒绝,并直言说:“此番臣下前来,是为了将令嫒带回昆仑,继续学艺。”
“既然师傅亲自来接,我怎有不放人的道理?”炎帝笑了笑,转头吩咐陆压:“陆压,此番你的师傅前来迎你,你便随他去吧!”
瞥了一眼笑容可掬的赤松子,陆压撇了撇嘴,起身应承:“是。”她对着赤松子俯身行礼,“多谢师傅前来相迎,此乃徒儿的莫大荣幸。”
听了这话,赤松子的眼神微闪,嘴角的笑意不减,连忙出手扶住陆压:“不必多礼,此番也是为师耽误了你,确实该由我亲自相迎。”
陆压微微一笑,不留痕迹地避过他来扶自己的手。
那边,精卫凑过头在鲲鹏耳边轻语:“小姨不是才待十日么,还有几日才对啊?怎么这赤松子师傅回来得这么早,害得小姨都不能多待了?”
“你啊,以为陆压像你一样,整日无所事事,她可是有师承之门。”鲲鹏伸出手,宠溺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只是舍不得罢了。”精卫摸摸额头。
“嘿,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先前的头两天某人还跟我抱怨过她,怎么,现在忘了?”鲲鹏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那不一样。”精卫噘着嘴睨了他一眼,“不需要我晨练的小姨还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姨,最喜欢她了。”
挑起一撮精卫的秀发,盯着她额间熠熠生辉的绿宝石,轻声道:“你最喜欢她,那我呢?”
“嘿嘿。”精卫狡黠一笑,歪着头说:“我不告诉你。”
陆压收拾好行装,便坐上金木马车,由赤松子驾马。
她与精卫他们挥手作别,并说:“待祝融和阿姊回来,帮我向他们道一声别!”
“我会的!”精卫用力挥动着手臂。
天马挥翅而起,踏着白云奔向远方,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望着精卫他们的身影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直到被云层掩盖不见,陆压才放下窗帘,转身坐好。
“不知师傅急急地找过来所为何事?可是怕我一去不复返,误了师傅的计划?”
“小陆压这是说的什么话?”
车帘被挑开,一张精雕细琢的脸露了出来,接着赤松子钻进马车坐在陆压的身旁。望着眼前的娇俏女子,赤松子目光眷恋,舍不得移开视线。
“别用那么恶心的视线看着我!”
陆压反感地说道。她伸出手,往自己与赤松子之间一划,筑起一道光墙,让彼此看不清对方的面目。
他的眼中的光隐了下去,犹如两鬓的灰发一般颜色暗淡。
“我知道你对我的误会已深,不论我说什么都会成为辩解,你也不会相信我。可就算如此,我还是要说,若是不说,那是这误会要继续下去。”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你确实与我先前所爱之人有几分相似,我也是因为如此才特意关注你,并收你为门下弟子。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亲眼见着你由一个黄发小儿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可能不明白你不是她?”
他试着出手化解立在他们中间的这堵光墙,可是发现自己的术法对它无用,不由得苦笑。不知道何时起,不仅是陆压的人,就连她的术法自己都有点琢磨不透了。
“所以呢?”陆压不咸不淡的声音传过去。
看她这个反应,赤松子知道现在是没什么好谈的。如此,只能让她冷静一下了,而且他发现自己也需要冷静。
“好吧,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我就不说话了。等到昆仑的时候我再叫你。”说完,他又从车厢钻了出去,重新坐在驾驶的位上。
直到赤松子出去许久,陆压才解开光墙,隐在光墙后的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那是自小陪伴她成长的人,更是见证了她的蜕变,可是有一日,发现那个人这么耐心对你都是别有用心,你会受不了崩溃的。
还记得她刚到昆仑,人生地不熟的,每走一步都要看侍女的眼色行事,生怕自己失了礼数,导致拜师失败。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