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她说的都是实话,都千真万确?”
‘福临院’里,锦氏坐在靠窗的四脚靠椅上,眼睛微微闭合着,手上拿着串菩提佛珠,不停地一个接一个珠子下滑着。旁边的檀木几上摆着的三脚香炉里面正静静的升起袅袅香烟。
徐嬷嬷一脸不可思议,叉着腰,再三问着跪在地下,低着头似惶恐的秋月,声音被拉的细长而刺耳。
秋月摇着头,颤抖的身体也说明此时她内心的不平静。锦氏是什么人,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安陵王府养出的嫡长女,坐镇顾家十年的当家主母,表面从来都是和和气气、带人三分笑,可是杀人从不沾了自己的手。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又怎么会没有察觉,除非她不想问、亦或者她不想管!
“嬷嬷,奴婢真的没有说谎。那日确实是朱嬷嬷从三小姐那里回来便就病倒了,奴婢便就把朱嬷嬷搀回了屋子里,奴婢怕别人伺候不周全嬷嬷,才跟大小姐说了要自己去伺候朱嬷嬷,后来怕朱嬷嬷病气传染出去,才一直没来跟夫人汇报!”说着,秋月的眼泪便就留了出来,哽咽着继续说着:“大小姐派人请了郎中,一开始也只是说了风寒,便就开了药,早晚各一次。朱嬷嬷起先喝着也甚有效果,可是谁知道、谁知道,竟能成这样,也怪我,朱嬷嬷说晚上不用守着,便让我去了内间休息,我便去了。若是我早知道这般,定是不会睡的那般死,定是会死死守在朱嬷嬷跟前!”秋月话音哽咽,却是把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
“你说大小姐给朱嬷嬷开了药,是不是那药中有猫腻?”徐嬷嬷眼神一亮,张口问道。
秋月有着一瞬间的愣住,随即继续摇头说道:“不会,那药都是我熬的,绝对不能有猫腻!”
“行了,秋月你回去吧!”
许久未出声的锦氏突然红唇轻启,平稳的话音一如既往,丝毫听不出她的情绪。
秋月不敢耽搁,惶恐的舒了口气,忙又给锦氏磕了头,快步便转身离开。
“夫人,这事就这么算了?你怎么放秋月走了?”徐嬷嬷瞧着秋月转身离开的背影,扭头慢慢走向锦氏,不解的低声询问道。
锦氏冷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菩提珠放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摆了摆宽大的衣袖,慢慢笑道:“不算又如何!你现如今可是有着明确的证据证明朱嬷嬷就是顾朝凤弄得?”
“那不是她是何人!”
“是,你我心里都明白这事没这么简单,可是那有如何?你问也问了、查也查了、看也看了,可是有半点跟顾朝凤挂钩的嫌疑?”
“呵!没有,一点都没有,那还能如何!”锦氏淡淡的笑着:“朱嬷嬷再是老人也不过是个奴才,顾朝凤再不济也是顾家的嫡出大小姐。自打她八岁回府,我便尽心尽力做好一个和善的继母角色。世人都说‘继母难当’,为了不落实别人口舌,我事事皆是把她放到心上,与婉儿并重,难道现如今却让我因为一个朱嬷嬷去质问她,你是嫌旁人的口水淹不死我还是什么?”
“老奴不敢!”徐嬷
嬷身形一颤,忙脸上笑着应道:“奴婢不是嫌这事太窝囊了吗!大小姐这小小年纪就敢在夫人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拿夫人当傻子,奴婢这不也是看不过去啊!”
“看不过去又如何!”锦氏轻笑道:“我以往是存了心思将她好好教养,虽最后是为了婉儿,但是你知道昨个晚膳后,老太太宣我给我说了什么吗?”
“呵,老太太竟然拿话敲打我,警示我勿要动什么花花场子,要善待顾朝凤!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我听说顾朝凤去老太太那里走了一遭,现如今细细想来,咱们家这大小姐的手段不小呢!“锦氏一双眉目满含蕴怒,嘴角带着冷笑,插在发髻上的珠簪因为说话的语气加重,也来回晃动着。锦氏又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老太太素来不喜欢她,她往常也不主动去老太太那,这不‘事出反常必有妖’,果不其然,她这走了一遭,老太太就给我上起了眼药,不得不说咱们家大小姐真是长大了,不光岁数长了,这心眼也是长了不少!”
“那夫人您预计怎么办?”徐嬷嬷听着锦氏这压抑着怒意的话,忙靠近一步轻声问道。
“能怎么办,供着呗!”锦氏突然一笑,“既然老太太都敲打我了,那咱们就好好供着她。千倍万倍的对她好,让外人挑不出一丝错,若是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跟咱一个铜子的关系都没有!对啦,兰姨娘那里可是去了?”
“还没有,夫人。这几日事赶着事,我也没得空去,过了午膳我便就去!”听到锦氏这话,徐嬷嬷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