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许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皆惊得呆楞在原地,而金甲大汉的那双巨瞳,再次紧紧锁定了飘在半空中的苍双煜。
这一刻我只觉头疼欲裂,胸腔似有什么在急速跳动,我痛苦地蜷缩在地,耳畔忽然响起急促地呐喊声,它们叫嚣着纷纷袭上我的脑袋,我艰难地想要抬头看看是谁在叫我,却见那金甲大汉一双巨瞳突然在我识海中出现,轻蔑一哼,我只觉这一哼,整个识海都在震荡,伴着难忍的剧痛,在我还有一丝意识之前,金甲大汉威严凛然的声音自脑海中炸响:“原来你这蝼蚁竟躲在这里!今日我便连你与他一同湮灭!”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花有草有人,唯独没有我自己。
这话听起来很怪异,可它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感觉不到自己在哪!尽管我能看见那些东西,可我摸不到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气息。
这种感觉又很别扭,直到我来到一座寺庙,小和尚正站在钟楼里拿着木棍敲钟,随着他猛的敲击,伴着那声浑厚低沉地钟声,我只觉四周忽然传来一阵下坠感,接着身体便有了实感。
一阵剧痛袭上脑海,更痛的却是识海,脑门上忽然搭了一只温暖的大手,他似乎在测试我的热度,紧接着耳畔传来一道焦躁地声音:“小老鼠怎么样了?睡了三天还不醒?”
这声音有点耳熟,我努力想了想,好像是桃花仙的声音,这么说刚刚的那只手是师父的?
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艰难地想要睁开眼,耳畔传来师父温和地声音:“睁不开就别睁,再睡一会,睡一会就会好了。”
我心里莫名一酸,想要抓住他的手,师父似乎能读懂我的心思,连忙握住我的手,轻声道:“睡吧!不用怕!没有人再伤害你……”
我听着他的喃喃细语,心中稍安,再次渐渐沉睡。
那钟声又响了起来,我不自觉的循着钟声往前走,刚迈进寺庙,门边地小和尚连忙低头弯腰,恭谨地道了声:“小师叔。”
我抬着的脚一愣,可嘴里却发
出一阵欢快地笑声:“广德,你又躲在这里偷懒。”
小和尚摸摸自己光滑地脑袋,嘿嘿干笑。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身子突然转过来,继续看着那小和尚道:“对了,广德,你有看到师父吗?我找了他一上午都没找着。”
那小和尚正要打哈欠,闻言连忙站直道:“听说今早寺里来了个贵人,师祖爷正在后院招待呢!”
“我”听了连忙跑出门往后院跑,也是这个时候,我才惊恐地发现,眼前的这个“我”,怕是另有其人,而真正的我正缩在她的身体里。
我一时搞不懂到底出了什么事,掩下心中慌乱,只得随着这女子一起动。
“我”很快来到了后院,穿过一座长廊,拐弯的时候猝不及防下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对方轻咳一声,“我”连忙连声道歉,对方掸了掸被弄皱的乌金云绣袍,扫了“我”一眼,随后皱起疏阔的眉宇道:“你就是道空大师亲自收的唯一女弟子——惠安?”
“我”同样抬头看着他,见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疏朗俊逸,显得很是豁达大气,偏偏英挺的鼻梁显得桀骜不驯,生生冲了那份和善。
他似乎也在打量“我”,“我”朝前走了两步,与他眉尖抵着眉尖,低声道:“你就是师父招待的贵人?”
对方轻轻挑了眉,互不相让的看着“我”,两人僵持片刻,突然各自后退一步,那少年轻哼一声,便甩袖自“我”身边走过,扬长而去。
等“我”气冲冲的来到一处房间,便见一老人坐在地上的坐垫下,“我”连忙拉着他的手道:“师父,今天来的人是谁?他好生无礼,明明我已经向他道歉,他却还不依不饶!”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我”道:“他可是一国之子,傲慢点也是可以的。”
“我”嘟了嘟嘴,继续拉扯着老和尚的袖子道:“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地位高的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地位低的人就是错的!”
老和尚笑得眉不见眼:“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啊!”
“我”不说话了,低着头思忖片刻,抬起头道:
“这规则本身就是不正确的!师父你德高望重又威力无边,难道不能改正这个规则吗!”
老和尚闻言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他抬起浑浊地双眼,温和地看着我道:“师父已经老了,拿根筷子都颤抖,哪还有力气做这些事呢!”
“可是你不做,又有谁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