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玛无动于衷。
然后苏浅浅骂声戛然而止,轻蔑的嗤笑:“格桑还告诉我说只要激怒你就可以了,我觉得你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什么叫做因为愧疚然后不敢去看他们?你其实就是觉得你没脸去见一个走不出阴影的贺经年,因为你和他一样走不出阴影!”
“他是因为死去的乔俏,你呢?是因为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因为那条在任务中失去的腿!”
白玛倏地回头,瞪着她:“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因为失去腿而埋怨过谁,也从没有过什么失去一条腿的阴影!”
苏浅浅双手环胸,冷冷一笑,一字一句:“我没有错,我说的阴影不是你失去腿的阴影,而是,你失去了腿以后贺经年对你的愧疚的阴影!”
话音未落,白玛用力的把支撑的拐杖一把扔了过去!
苏浅浅不躲不闪,眼都没眨:“你敢说不是?”
拐杖没砸到苏浅浅,白玛因为突然的失衡扔的角度失了偏差,拐杖险险的从苏浅浅脸颊边擦过,白玛也因为失衡而差点摔倒!
苏浅浅再留下一句:“你见或不见,贺经年的愧疚都在那里,不少不散!”
苏浅浅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季南顿了顿,他有些迟疑,白玛分明还没能站稳。他拾起拐杖,拿到白玛身边。
还没到白玛身边,却见到本是怒容满脸的白玛突然一脸惊慌,而身后,闷声一下……重物倒地的声音。
拐杖“嘣”的落地!
苏浅浅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季南冲过去,一把抱起苏浅浅,着急的呼唤她:“浅浅,浅浅!”
苏浅浅双眼明明还睁了一条缝,却没有反应,胸口重重起伏,呼吸几乎不闻,嘴角缓缓流出粉红的泡沫液体……
这里是高原,海拔近六千米的高原,氧气稀薄的高原!
苏浅浅这一激动,高原反应突然发作,还是重度高原反应的突然爆发。白玛抓起拐杖,一拐杖一腿走得健步如飞,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车,去拉萨医院。这个病症他太了解了,好多来藏的客人都有。
高原肺水肿
!
还是把季南格桑送来的汉子开车,他的妻子快手快脚的帮季南收拾了行李,一起放到了车上:“这妹子这个样子还是最好离藏去平原,东西一起带上吧!”
司机大哥稳稳又迅速的开了车,车上跟着白玛和一个乡村医生。村里医疗条件一般,又没有备着什么设备,就只好给苏浅浅吸氧,带了听诊器血压计跟着,赶紧往拉萨大医院送。
到了医院,苏浅浅还是意识不清,极度呼吸困难,怎么都呼吸不了似的,开始烦躁不安,咳大量粉红色泡沫痰,两肺满布粗大湿罗音杂及哮鸣音。
急坏了季南!
明明苏浅浅好好的,就那么一激动,就那么一个激动!
在拉萨医院,医生做了简单应急的处理:间断或持续吸氧,用轻缓利尿剂如醋氮酰胺、氨茶碱等治疗。
另外,建议季南将苏浅浅往平原走,唯有这样,苏浅浅才能好起来。他们用药也不过是让苏浅浅病情稳定而已。
季南当即打了电话给贺经年。
他没有告诉苏家的老人,怕他们担心,另一方面,也是认为贺经年能更快的制动。
很快,一架医用直升飞机到了,季南带着苏浅浅要离开。白玛不放心,也跟着上了飞机。即将起飞时,格桑赶到了,给白玛一个行李袋。
“去吧白玛,带上我的祝福。”
格桑听到苏浅浅突然重病的消息就知道白玛很有可能会跟着离开……苏浅浅是客人,还是家人。她飞快的收拾了白玛的行李,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
直升飞机空间有限,格桑不能跟着去。她看着远去的飞机,双手合十,佛祖请保佑,嫂子平安,白玛心结打开。
飞机上苏浅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难受,开始时候季南唤她她还会动一动眼皮,后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季南不是学医的,他不懂什么高原肺水肿,他只觉得苏浅浅现在很危险,苏浅浅意识不清,还如此呼吸困难,他慌了,他不知道在回去的路上苏浅浅会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他慌了,他想起禾子,禾子弥留之际,也是这样的,任胸口起伏再大,也没能呼吸,然后
……然后……天人永隔!
飞机上,他打给了君洛。
而君洛,正捂着昨晚开始闷痛的胸口,心神不宁!
难熬的飞行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