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在被窝里,用浴巾盖在下半身,每动一下,身上每一寸筋骨都是痛的,呲牙咧嘴的做完这些,我缓缓将被子退了下去,露出满是伤痕的脊背。
庄修尘蹲在床边,剜了一块药膏,先在掌心中揉开搓热,然后说:“有些痛,你忍着。”
我嗯了一声,他的手就来了,触碰在我的脊背上,我痛的全身颤了一下。
太疼了,我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只好转移注意力跟他找话说。
“杀害刘志鹏的凶手找到了吗?”我问。
“还没有。”穆倾珏叹了一口气,“从现有的证据来看,凶手依旧是你,监控上只有你进去过那间包房,地上有你沾满血迹的脚印,即使有服务员的脚印跟指纹,但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就你的情况最差。”
听到这话,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却全身的伤痛制止我的行为。
我眼睛不由的湿润了,酸酸的涩涩的,不是疼的,而是被吓出来的。
“我会死吗?”嗓子堵了半天,我才发出颤抖的破碎的声音。
“童歌,我会保你,你相信我。”穆倾珏低下头,很认真的看着我。
他没说大话。
我信他的话。
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我惹了一身官司,别说他是副市的儿子,确凿的证据下,他是副市都没办法保我。
这个时候,我最心慌意乱的时候,庄修尘竟然不在,我把所有的惶恐、惧怕、感动、希望都放在了别的男人身上。
“修尘呢?”
我终是没忍住,还是跟穆倾珏打听他的下落。
心里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了。
“肖北燕知道哥哥去世后,哭得晕死过去,修尘在照顾她,好像还有别的事要忙。但他托我把你救出来。”
哦,他在照顾肖北燕。
死了人,他是该安慰一下她。
我瘪了瘪嘴,难过的转过脸去,不想叫穆倾珏看到我满脸是泪的样子。
“铁红跟铁肾该没事吧?”我问。
“没事,他们回了健身房。”穆倾珏一一回答。
“本来打算跟铁红去归巢玩的,没想到遇到了这档子事,我亲眼看到一个男人跟刘志鹏进去的,就跟铁肾打了个电话的功夫,那人就不见了,还把刘志鹏杀了。我不该好奇,更不该进去看上一眼的。”
我越说越难过。
温暖的大手覆在我的肩头,穆倾珏郑重其事的承诺,“童歌你别怕,我一定保你。”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我现在怀疑所有人。
铁红一来就拉我去归巢,我一到归巢就遇到了萍姐,离开包间就看到了刘志鹏,接着刘志鹏死了,凶手还凭空消失了。
从我出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了。
我最爱的男人,依旧没有出面。
他在安慰死者的妹妹。
呵呵,这事玄乎的像是演电影。
“背后擦完了。”穆倾珏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已经这样了,无辜的生命被警察打得还剩下半条,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想到这,我吃力的抬起身子准备翻转过来。
穆倾珏赶紧搭了一把手,我
整个前胸彻底露在他面前。
讲真,前面除了***还是白乎乎的,别的地方全身伤疤,就像穿了件青紫交替的盔甲,渗人的不行,一点美感都没有,我不信穆倾珏会有反应。
我就当被男医生做心电图了。
就在穆倾珏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我前胸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他以为是左旗,赶紧扯过被子将我盖在。
我倒觉得没什么,反正左旗是医生,医生都没有性别。
轻飘飘的看了过去,没想到进来的是庄修尘。
刚刚止住的泪水,在看到他憔悴的脸颊时,顿时像泛滥的洪水一般,冲破危险的堤坝奔腾而来。
庄修尘眼里带着痛色匆匆朝我走来,他蹲在床边抱着我的脑袋,对着我满是泪水的脸亲了又亲,而卧室里响起的不仅仅是他低微的亲吻声,还有他极力克制却依旧溢出口的哽咽声。
这道隐忍的哭泣,带着痛苦,带着仇恨,带着男人的心痛。
明明是响亮的,却硬生生的被他压在坚实的胸膛里,只能颤抖着溢出来。
他抱了我很久,却一个字都没说,似乎一旦出声,那道被他压制的哭声,就彻彻底底的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