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直在留心侯夫人的神情,就见她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直的看向赶来的侄女,顿时就心生怀疑起来。
不过,先前她一直处于被动拿捏的弱势,如今可不一样了,谁还没有翻身的时候呢。
她缓缓起身,朝着烟儿招手,而后向烟儿介绍庄氏,“烟儿可知,端贵妃娘娘因何单单唤你前来?”
“这位是靖北侯夫人,”她故意一停顿,而后意有所指的道:“也是你未来的婆母,当初你母亲曾致信于姨母,说及你与世子的婚事。”
王氏有些惭愧的道:“说来是我太过谨慎,原想着等你及笄后再与侯府去信,没想到今日竟是侯夫人主动提及要见你。”
庄氏一个心惊,手中的茶盏都倾倒了些许,好在没有失礼的落地碎掉,她慌乱的将其放置到一旁,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顾明烟。
先前还只当端贵妃是言过其实,没想到竟是名副其实,这顾明烟长了一副好皮相,纵观京中贵女,竟也有绝尘脱俗之姿。
狐媚。
庄氏眼中浮现一抹怒气,觉得定是这样长得就不正经端庄的女子,才会迷惑儿子的眼,叫他连自己也敢反抗。
顾明烟心思细腻,察觉到了庄氏的这份嫌弃,忽而心中就有了一些猜测,她眼中光芒一闪,故作亲近的道:“多谢侯夫人体恤,小女铭感五内。”
端贵妃清了清嗓子,特地不疾不徐的道:“既如此,也是一桩天赐良缘,侯夫人想必对自己的准儿媳也甚为满意吧,否则也不会喜得都说不出话来。”
王氏迭声的说了一番谦虚之言,大意是侄女蒲柳之姿,都是命定的缘分云云。
字字句句直戳庄氏心扉,叫她敢怒不敢言,更是后悔不已,又不明白究竟是哪里的错漏,明明自己就要心想事成了,偏偏被这狐狸精出来搅和了。
这个顾明烟,不是说从未入宫没怎么见过世面吗,怎么会这般的气定神闲。
端贵妃故意不由分说地道:“即是良缘,便该早早公之于众才是,也不枉侯夫人你特地来这一趟。”
一句话将谢顾婚事板上钉钉,庄氏气的更是一嘴血沫生咽了下去。
王氏笑眯眯的谢过端贵妃,揽着侄女的肩膀先行一步出了瑶华宫,而后在察觉无人时,忍不住长舒一口气。
她压低着声音问道:“烟儿,怎么回事?”说罢,下巴点了点顾明烟的身上衣裳。
虽说都是青碧色的宫装,但细微之处仍有差别,就连镶边的花纹都不一样,这可是深宫大内规则严苛之地,好端端的换了一身衣裳,可不得让人怀疑?
“姨母,一言难尽。”在至亲面前,顾明烟并未想遮掩着心思,她附耳上前,言简意赅的将今日之事说给姨母听。
王氏不比妹妹轻松,她从出嫁都在京城官眷中打交道,什么阴谋诡计心思诡谲,她只需稍稍一想,便都恍然大悟了。
想起方才侯夫人的举动,她忍不住道:“你头回进宫,怎么会这般不幸被人下了黑手,这件事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不想直接点破背后之人,一则如今证据不足,随意猜测有失礼法;二则今日的婚事被端贵妃亲自说起,便不再是变数,往后那庄氏就实实切切是烟儿的婆母了。
婆媳之间,媳妇永远要遵守孝道,她不希望烟儿过的太苦。
顾明烟看着姨母安慰的抚摸着自己的肩膀,便笑的乖巧,“姨母,我没事的。”
幸好,今日遇见的是云瑛,那个曾为宜宁长公主的时候,身边最为亲近的婢女云瑛。
顾明烟眼神怀念,不由得想到今日殿中发生之事。
“你是谁,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云瑛质问着眼前的姑娘,瞧着很是眼生。
顾明烟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与当年不同的是,此时的云瑛眉眼更是长开了,且她梳得是妇人发髻,唯独身上那身宫装依旧如新。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顾明烟知道自己的经历很是古怪诡异,更加不能随意表露,只得故作糊涂,“我本来在园子里赏花,谁知道忽然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请问这是哪里,瑶华宫该怎么走?”
云瑛打量着眼前人,长得的确不俗,只是这浑身的瑟缩之气让人有些暗暗摇头,想来是今日参加海棠宴的客人。
“你若想要活命,今日若是出去了,不要提自己来过这里,记住了吗?”她声音有些严厉,带着几分警示。
顾明烟只告诉姨母自己去了一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