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侯忽然回城,却并未直接入府,而是去了一趟沈府,百姓们也好官员们也好,都在翘首以盼着事情的走向。
得知靖北侯竟是亲自为受到惊吓的准儿媳送药,顿时众人就明白过来了,都道那顾家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靖北侯这一家之主出来,不就是为了给那顾家姑娘撑腰的,眼下定是诸事敞亮了,旁人就别想惦记那福气了。
这个‘旁人’大家伙都心知肚明,纷纷将眼光投向了庄府,忍不住想看看如今的庄府里头,又是个怎样的热闹?
庄夫人穆氏看着女儿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却也只能狠下心肠将外头的事告诉她。
末了苦口婆心的劝说:“月儿,你是我庄府的嫡女,往后不愁嫁。”
“只要你断了这桩孽缘,别再去想什么靖北侯府,也别说什么做妾那种败坏门风的话,安心修养着,往后总会有一份良缘的。”
可庄月哪里听得进去呢,若不是浑身被紧紧绑在床柱子上,早就要不管不顾的去求见姑姑了。
她双眼含泪,可怜楚楚的看着母亲,嘴巴被婆子们用柔软的罗帕堵着。
婆子们也是战战兢兢的,夫人一不愿听见小姐那些做妾的话,二呢唯恐小姐伤及自身,这才不得已为之。
与她相同心境的在这京城中,到还有一位。
萧诚的屋中尽是倒地的酒瓶,那浓郁的酒味熏得人只发懵,书童吓得不敢禀报,却又害怕相爷过来抽查,一时间惴惴不安得很。
就像做了一场自以为是的荒唐梦,萧诚不住的笑着,笑自己的痴傻,笑自己的自负。
本以为自己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曾想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喜欢的姑娘已被旁人订下,而他还傻乎乎的抱着一颗真心。
先前宫中传出消息的时候,他尚且不信,反倒是觉得是宫中姐姐偶有耳闻,故意使计激励自己。
未曾想到啊,原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迷迷糊糊的摸着手边的酒壶,倒头就往嘴边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门外传来动静,有人踏着炙热的阳光进来,而后不自觉眯着眼睛看着凌乱酒香四溢的屋子,终于在墙角遇见了烂醉如泥的正主。
“子谦,醒醒,子谦?”
那人拍了拍萧诚的肩膀,见他只打出一个浓烈的酒嗝,而后屏气凝神的别过头去,起身观察后,抬手取了桌上壶中冷茶,往他脸上泼过去。
萧诚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随即仰头凝神看向面前的人影,待瞧见来人的长相时,顿时没好气的‘嗤’了一声。
“沈景芝,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他摊开双手无所谓的道:“你看见了,还满意吗?”
这人素来心高气傲,又是名门之后,自是不愿认输的,若是自己顺着心意劝说,难免叫他越发心中不忿。
倒不如反其道而行,刺激一番许能振奋起来。
沈景芝闭了闭眼,让自己心绪镇定下来,“我自是满意得很,你萧公子难得这般狼狈。”
底下坐靠着墙的萧诚双眼尽是血丝的瞪着他,“沈景芝,你看够了就滚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
沈景芝走到一旁坐下,看着满桌都是酒瓶和酒渍,忍不住收回衣袖,冷眼看着底下的醉汉,“你好似极为不满,敢问萧公子你为何买醉?”
“呵呵,为何,旁人不知道,你沈景芝也能故作不知?”萧诚靠着墙挣扎着站了起来,长发散漫的披在肩头,他自嘲的笑了笑,“你明知我对她一片真心,你还算是朋友吗?”
“如今她被许嫁靖北侯府,成了我望尘莫及的姑娘,沈景芝你太令人发指了,就因为你那个隔房的堂妹喜欢我,你就要帮着她断了我的姻缘啊。”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沈景芝越听越气愤,反驳道:“什么叫做我堂妹喜欢,我断你姻缘,萧子谦你清醒一点,顾家表妹和谢歧乃是父母之命,从来就没有你什么事!”
这个在课上博学多才,被夫子们青睐的相府公子,竟然也会这么蛮不讲理,真是叫人眼界大开。
“是,你说的对!”
萧诚大吼一声,脚下踉跄着扑到了桌旁,动静太大撞到了桌子,使得上面的酒壶咕噜噜的朝着边缘另一侧滚了下去。
他满脸酒意上涌,看人都是重影的,楞撑着一口气道:“从来没有我的事,可你沈公子瞧着我痴痴的送礼爱慕,又低声下气的求你帮忙,你很享受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沈景芝也想说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