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鞠会过去月余,四院学子还是心有余悸,尤其是师长们通通丧命的四门学,堪称灭顶之灾,学子们人心惶惶,没过多久便一个个的称病请休。
国子学和太学则是丝毫不敢放松,就连郭祭酒都是不是前来盯梢,夫子们盯众人学业很紧,如此密不透风无微不至的关照下,钟离湛忍不住揽镜自照,自嘲人比黄花瘦。
听了一耳朵的谢歧无奈的吩咐了几句谢一,谢一领命离开。
钟离湛没怎么在意,而是仍旧在时不时的奋笔疾书,不过是休息两天,竟然布置了那么多的功课,简直就是要命。
“即是做学问,你为何不回府,偏偏绕道过来?”谢歧捉摸了新的对阵兵法,正在用沙盘推演呢,被钟离湛这手忙脚乱的模样笑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某人还有空回他话,“自是有事相求。”
“嗯?”
“别多想,我可不是让你帮我写作业,你世子多尊贵啊,我可请不起。”钟离湛嘀咕着,随即从带来的一堆书册里翻找,满桌缭乱后,终于有所收获,“就是这个,夫子布置了一篇沙场点兵论。”
“这个你最拿手,不妨指点我一二,也叫我轻松一些。”
谢歧接过来,看了看他点出来的那行文,忍不住挑眉道:“这不像你二公子的作风啊?”
要是以前的钟离湛,必然是竭尽全力偷懒省事,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倒是很新鲜。
“行了,别怀疑我,你不知道如今国子学和太学已经杠上了,就等明年开春之后的下场,好争个高下,眼下我们的功课是越来越多,夫子们也是丝毫不敢放松的监督审查。”
钟离湛说的满眼辛酸,“我要是真敢像以前那样不着调,你信不信,郭祭酒就会立马请我父亲上门,到时候呵呵……”
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办法,是人都有克星,而钟离湛自认为自己最怕的莫过于亲爹。
谢歧倒也没在耽搁,理顺好思绪之后,便提笔破题写下几处要点,抬眼时瞧见忙得都没空抬头的钟离湛,这样认真勤奋的钟离湛他忍不住多注视了一会儿。
沙盘上的旗子不住的游离着,而谢歧的脑海中已经是两军对垒的严肃,手下的一旗子正要越过河流时,被一旁伸懒腰的钟离湛惊回神。
“唔,饿了。”钟离湛摸着扁扁的肚皮,可怜巴巴的看着谢歧。
等来一句,“谢一,传膳。”
坐到桌旁的时候,钟离湛惊得瞪大了眼睛,“谢远衡,你这么阔绰的吗?”他感慨的摇了摇头,“萝卜烧排骨、鱼羊双鲜、荷花血鸭、鱼香肉丝、竹笋焖肉……”
两人自是熟悉的很,不必拘束那么多。
钟离湛抄起来筷子就下手,吃一口说一道菜名,没有一个出错的。
倒是一旁伺候的谢一忍俊不禁,提醒道:“二公子,您这怎么还漏了几道?”
他下巴点了点桌上,“这鲫鱼豆腐汤,麻婆豆腐,梅花汤饼就不配你指名点姓?”
“太素,不稀罕。”钟离湛含糊的说了一句,见谢歧慢悠悠的还不动筷,便瞧不下去了,吃饭不积极,这怎么得了?
便连忙用筷子给他挑了几道,“远衡,快,别客气,尽管吃,不够还有。”
谢一为某人的脸皮感到叹为观止,这叫什么,反客为主的至高境界,自己等凡人如何企及。
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哼哼的钟离湛,被谢歧拉着到花园中走走,“起来,去消食。”
不甘不愿被拉走的钟离湛,屈服与谢歧的威严之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道上。
“你作何这么看着我?”钟离湛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俊脸,喉头一动,“你不会是瞧本公子玉树临风,你春心萌动吧?”
“啊!”嘴巴不过脑的后果,就是疼的抽搐的钟离湛,被谢歧一掌砍在了后肩肉上,那种彻骨的麻痛让他忍不住大喊。
谢歧无奈的摇头,“你都多久没有好好锻炼了,这筋骨都缩了许多。”
“我哪有时间啊,每日都伏案写写写写,这要不是今儿个在你这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怕我还苦兮兮的头也不抬呢。”钟离湛扁了扁嘴,看着天色昏暗下来。
一阵冷风吹过,他忍不住裹紧了披风。
对比起身旁那精干的谢歧来说,自己如今可得小心翼翼呢,毕竟是读书人,不与这莽夫计较。
“其实我们还好,太学那边更是威压甚重,毕竟上一届太学上榜的三甲者比国子学多,要保住这第一的名次,可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