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有人的反应可算是在预料之中,毕竟在这些人看来,投资这事儿从最一开始就是高母牵的头,若说她当真对盛家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她儿子为何会说出盛家骗钱的言论,如果她一直觉得事有蹊跷,还是让周围的人投钱进去,那么真可谓是其心可诛了。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还记得高父因此事受了牵连,人还在拘留所里,也没人觉得高家自己也投了进去,一样打了水漂,同他们都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之人,眼下人们只关注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而高家便是他们认为最合情合理的罪魁祸首。
人们在极度愤怒的情绪下,所思所想,所作所为皆被这股怒火操控着,而高家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宣泄的对象。
其实深陷旋涡中的众人心底深处不是不明白,即便现在他们一门心思找高家的麻烦,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在这个时候,如果再没有高家这个发泄的出口,恐怕任何人都更难以接受自家面临的这个结果。
虽说无论如何高家都不会一力承担所有人的损失,但是不少人都暗暗存了些侥幸心理,如果高家迫于众人施加的压力,能够将所有事揽到自家身上,那么他们余下的这些人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能够拿回一些投资的本金,最起码也算是可以挽回一些损失。
至于高家,自然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而且只要事情推到了高家身上,这也不过就是些经济纠纷,如今老赖多得是,即便高家没钱赔偿,盛家也不会拿他们如何,事情只要轮不到自己身上,所有人都想当然地觉得如此解决最为简单,但事情的走向,以及虎视眈眈的盛家等人却必然不会让他们如愿。
此时的铁路部门内部,再不复当初所有人呼朋引伴,信心高涨参与投资的盛况,而是弥漫着惶惑不安,以及焦灼躁动的氛围。
高长安感觉自家好似陷入了深深的泥沼一般,无论如何挣扎,都只能任由灭顶之灾临头,现在唯一支撑着母子俩的便是高父的案子,他们只能无力的祈求,最后的结果或许能有转机,但是高长安却没想到这事却最终成为了压到这个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让高家彻底颠覆。
没过多久,高父的案子便被定了罪,开始走起了后续公诉的司法流程,面对着盛家和尹浩的步步紧逼,结果也如高父自己所预想的那般,毕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对他高抬贵手,最后被判了有期徒刑三年。
高母乍然听闻这个消息,整个人便垮了下来,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相较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的勉力支撑,如今便如被打断了脊梁,直接便病倒了。
而盛氏医疗那边,虽是撤销了行政诉讼,但是却传出了风声,借口H市投资环境实在不利于企业发展,打算结束在H市的所有项目意向,想要直接拍拍屁股走了人了,如此一来,所有将自家积蓄都走入了盛氏医疗的职工们更是慌了神,无头苍蝇一般,开始了最后的疯狂。
高母卧病在床,高长安照顾在侧,还要应付三天两头寻上门来找茬的投资人,若只是指责怒骂也不过寻常,甚至有些脾气火爆的,纠结着一众所谓的亲戚朋友,进门后一言不合就是一顿打砸,即便是报警,最终也不过是被警告几句,毕竟现下的情况本来就是一点即燃,没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再继续刺痛这些已经濒临崩溃的人的神经,而高家母子在所有人看来便不那么重要了。
每日找上门来的人形形色色,但是目的却都是一样的,想要趁着盛家还没有撤离H市,逼迫高家母子出面承担一切这人,来人中根本没有人同情或者关怀高家的境况一二,只想要将自家的损失都推到高家头上。
高长安每日看着这些往日里,和蔼慈爱的长辈,现如今都像是换了一张面孔,对待躲在家惶惶不安的高家母子二人如同仇敌般,种种疾言厉色,简直恨不得从他们身上咬下两口肉来。
高长安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的态度竟能够如此截然不同,在不存往日的一丝温情,一时间高家母子简直是四面楚歌,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几乎连家门都不敢出。
高长安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家也只能自认倒霉,经过几次后,高长安已经再不敢开门见人,和病中的高母躲在家中寸步不出,但却看不到这样黑暗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尽头。
这一日,高长安端着自己磕磕绊绊给母亲煮好的清粥,来到高母床前,看着勉力半靠在床头的高母,轻声道“妈,家里没什么吃的了,我明天得出门买些回来,你不用担心,我快去快回,你在家躺着,千万不要给人开门,知道吗。”
高母双目含泪地看向高长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