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修干巴巴道:“恭喜。”
任平生焦躁的转了一圈:“为了避免意外,我打算封闭整个山庄。”
陆宜修想起走廊旁的房间里不住上演的死亡场景:“那你的家人要提前遣散到其他地方吗?”
“不用,”任平生眼睛极亮,畅想道:“等我成为最虔诚的信徒之后,我会庇佑他们,给予他们强大的能力……”
陆宜修忍不住道:“万一出了意外……”
“不会出意外,我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书房的场景无缝转换成一个挖凿没多久的地道,他推着陆宜修的轮椅走到地道尽头:“这是山庄地下,我准备在这里完成我的进阶仪式。”
地道很短,他们很快就走到了地下洞穴里。
洞穴中间有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像浑身是血,脸上长了一个眼睛,此刻正咕噜噜的转动着,满怀嘲讽的注视着陆宜修他们——正是之前书房里的那个血人。
任平生像是没看到雕像的异常般,自然的跟陆宜修介绍道:“我给自己刻了一个空白的雕塑,我将站在神灵身侧,永恒不朽。”
血人俯瞰着他们,鲜血一滴滴的溅在地面上,缓慢渗透地面。
“二狗,”任平生扭头看他,正色道:“我有些担忧。”
陆宜修:“担忧什么?”
“我觉得不太对劲,”任平生眉梢紧皱,在血人嘲讽的目光下,喃喃道:“二弟说家里近来发生了些奇怪的事情,有人看见了怪物,有仆人莫名失血过多死了,还有人看见血海淹没了整个山庄,所有人都死了……”
“听起来确实不太对劲。”
任平生表情凝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陆宜修抹去一滴掉在他脸上的血:“什么事?”
“等我举行进阶祭祀的时候,你帮我看着点,万一出现了意外……”任平生眉梢紧皱,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宜修:“你就帮我杀了那个怪物。”
陆宜修抬头看了眼满眼嘲讽的血人:“我杀不死它。”
任平生欣慰的颔首:“就这么说定了!二狗!有你这个朋友,真是我一生之幸!”
陆宜修:?
有你这个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场景再度变换,洞穴变成了书房,油灯簇新照亮书桌上的白纸,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摞摞书。
陆宜修推着轮椅,走到书桌前,盯着白纸发呆。
书房门被推开,任平生大步走进书房,身后席卷着一团冷硬的空气,以至于书房的温度骤然低了下去。
“二狗,你说的没错,”任平生把轮椅推到一旁,道:“我没必要着急,进阶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陆宜修为这个突兀的剧情走向大吃一惊:“啊?”
任平生将轮椅推到墙边,打开暗格,取出一个鲜红跳动的心脏,塞到陆宜修手中。
陆宜修低头看手里缓慢跳动的心脏。
“有太多东西不对劲,”任平生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我把它挖出来后,想起了很多事情。”
这个“它”,不会是指我手里的这玩意吧?
陆宜修捧着心脏,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不愧是差一步就能进阶到最高级的邪·教徒,挖出心脏都能跟没事人一样。
“我最初明明只想能用神灵赐予的力量来庇佑家族,但后来,随着我越来越强大,我突然就变成了虔诚的信徒,用大笔大笔的钱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简直疯了!”
陆宜修忍不住插了句话:“也不算虚无缥缈,你不是马上就能成功了吗?”
任平生他的表情扭曲又可怖,语气里含着强烈的恐惧:“那不是成功。”
他脸下的血肉翻滚了下,勉强维持住了正常的人形。
“你不懂,”强烈的恐惧转瞬即逝,他喃喃自语道:“你一定要保存好它,我们得想办法……”
他没说完,就像是卡顿般,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没说出一个字,然后突然转身朝书桌走了过去。
“我得记录下来,”他拿起笔,正对着陆宜修道:“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都要记录下来才行!”
陆宜修之前观看这一幕的角度都是背后,但这次,他从正面看到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