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堆上的士兵们早已精疲力?尽,虽然“床铺”的体验极为?糟糕,但还是一躺下?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呼噜声此起彼伏,跟打雷似的,轰隆隆的一阵又一阵,这阵仗估计没什么野兽敢过来。
金鎏意原本因为?自己会难以入眠——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经历实在?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更别说他铺平草的时候,看到不少虫子在?草堆中乱窜,更让人生理性不适。
但事?实上,他一搭到草草铺平的草丛,浑身?疲惫席卷而来,一秒入睡,赫然成为?了呼噜声中的一员。
睡不着的是凤晓。
他仰头看了半天星星,在?呼噜声的伴奏中,起身?接过了强撑着困意巡逻的岗哨,绕着一排排睡着正香的汉子慢悠悠踱步,脸上没有郁郁之色,相反,全程面带微笑,时不时还从“微笑”变成“灿烂笑容”,恍若看着自己瓜田的地?主,充满了即将丰收的喜悦。
陆宜修也没睡着,没办法,实在?太吵了。
数千人的呼噜声混成一团,也就那些精疲力?尽的士兵能在?这种噪音中一秒入睡。
他闭着眼睛数了半天的羊,最后?还是屈服了,撩开?帐篷,走到河边思考起了人生。
凤晓一眼瞧见?他,立马跟了过来。
两?人安静的坐在?河边,看着月光盈盈,洒在?水面上,伴随着轰隆隆作?响的呼噜声,岁月静好,生机勃勃。
谁也没说话。
凤晓伸手牵住陆宜修的手,安静的享受此时此刻。
*
天色蒙蒙亮,奇特的队伍在?官道上前行,除了呼吸声外听不到任何窃窃私语声。
在?最初,路过的商人和百姓遇到这支队伍时,无不战战兢兢、恐惧异常——往日里对那些官老爷的恐惧浮上心头,生怕不小心惹恼了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隔着老远就避开?了队伍,实在?避不开?就远远停到官道外,把路让给对方,屏气凝神等这支队伍离开?。
但官道就这么大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商人百姓实在?太多,难免有避不开?的时候。
于是,渐渐的,人们不再恐惧这支奇特的队伍,因为?他们发现,它跟以往遇到过的那些军队不同?。
因为?马车坏了而怎么也没法避开?这支队伍的商人,是这支队伍帮忙修好了马车,在?对方颤巍巍的捧出钱袋的时候,什么都没要,转身?继续沉默前行。
因为?路塌陷而受困的商队,是这支队伍帮着连夜修路,才得以顺利上路。
这支队伍没做过任何欺压百姓的事?情,相反他们的存在?给其他人带来了安全感,以至于人们对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避之不及变成了一同?赶路,还连连给他们塞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百姓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士兵们对此的感觉自然更为?深刻。
不过他们实在?没什么精力?为?此沾沾自喜,第一天的精疲力?尽仅仅只是一个不足为?奇的开?端,在?之后?的每一天,他们都在?挑战极限。
凤晓的要求其实不高,就是负重步行,只是步行的路程比较远而已。
但总有人掉队,而最前端的梯队也总被?凤晓换着法子的要求折返去帮助掉队的队友,这不止要花费双倍的体力?,还得再增加一个力?竭的队友作?为?新?的负重……
在?同?样的剧情上演了数遍后?,深受其害的金鎏意终于忍不住了,他发挥主观能动性,跟第一梯队的士兵们沟通了下?,互帮互助小组就此成立。
为?了避免反身?折返帮助队友的剧情再度上演,这群第一梯队的士兵们决定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最初,他们的应对是带着吊车尾的士兵们一起赶路,时不时注意一下?他们的情况,帮着搭把手。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虽然队伍的总体前进速度变慢了,但这些被?他们关照的吊车尾的士兵们还真没掉队——掉队的是另一批。
虽然办法不错,但同?样的剧情还是在?上演。
于是,金鎏意他们不得不断调整方案,避免队伍中有人掉队的情况发生,经过一连串的尝试,让最前方的精英梯队去拉后?方吊车尾的队友这个做法被?彻底废弃了,因为?单靠一部分人的牺牲是没法达成群体性的改变的。
即使伸手拽住了这个人,也总会有其他人掉队。
最后?他们的方案是,让整个队伍凝聚成一个团体。
之前那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