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打算杀我，决定放过我了，那我也恳求你，若以后再见面，不要再提起过往的那些事情，我不想让过去那些事情阻碍我如今的脚步，毕竟如今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替我夜家满门报仇，亦如你当初选择为你家人报仇一模一样，我们之间终究还是有了共同的经历与话题，想来也算是可笑了。”她叹息一声，好像真的已经放下了过去一样。

他默默的饮了一口茶，有些痛苦：“卿卿……”

“诶，国师大人，如今我可是柳雁初，夜华卿早就已经死了，在那一天随着夜国一起死了，你可不要叫错了，这件事情还是你提醒我的呢，你不是说如今我只是柳雁初，不是夜华卿了吗？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去，那些经历也如同过去一样，随着时间可能就会慢慢的消失，你能理解的，对不对？”柳雁初带着笑意的说道。

他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之后他长叹一声：“雁初，我们之间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回到过去？”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笑容，却无人能看到她笑容底下的悲伤与绝望，“为什么我要与你回到过去？我们更该珍惜的，是现在啊，况且过去我对你的伤害你感受不到吗？而你对我的伤害我也都记在心里的，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回到过去？虽然那三年与你在一起真是很美好的时光，可现在想来，我竟为了你抛弃自己的家人，是不孝啊，而最后抛弃家人与你在一起的结果，更是让我遍体鳞伤。不知多少次我都在想，假如当初我没有遇到你，没有爱上你，那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不需要去承担这些烦恼多好，你若是没有遇见我，也不需要在家族之中进退两难的纠结，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我报仇，这不是很好吗？”

轻叹一声，她继续道：“可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我既遇到了你，便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纠缠，幸好如今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对你，我想我从来都不曾后悔，只是那件事情让我彻底无法放下曾经的伤害同你在一起，毕竟那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你怎么忍心亲手杀了她？”

她无法原谅的事情，说到底只有那一件而已。

轻描淡写的话却让云泽容歧满脸痛苦，他闭着双眼，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痛楚与绝望：“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的样子，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若非族中长老逼迫，你也不会这么做，可事实上就是如此，到了现在，我仍犹记得大婚之夜那忽然出现的女子，所有人都说你与她才是天作之合，但我那时却总觉得她与你没有我与你般配，我质问你，在你心中对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你说既然已经成了亲，自然便是夫妻一体。我不该怀疑你，可你知道这样的答案其实我不是很满意的，我最想听到的答案，你从来没有和我说，所以我才会与你吵与你闹，我都惊讶与你成婚之后，我怎会变得如此任性？如此无理取闹？况且我还怀着你的孩子，越是如此，也许我们之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若在之前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丝感情，那从那个时候开始，那一丝感情也就不复存在了，对不对？你现在说想要与我重新开始，但其实你对我真的是爱吗？你只是因为对我的愧疚与责任，所以想要与我重新开始，你不爱我，从来都不爱我。”

柳雁初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他却是浑身一震：“不是这样的，我对你的感情……”

“容歧……”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柳雁初给打断了，“就算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就算你现在知道对我是什么意思了，但那也曾经是过去，如今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在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服下水凝花一心求死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了，那个爱你、不顾一切都要与你在一起的人，她死了。你伤了我的心，这些记忆我本来都已经忘记，可是让我想起也是挺好的，至少我永远也忘不掉你温声笑语让我喝下那碗滑胎药之时的表情，你有过痛苦，有过挣扎，但最终你还是妥协了。若不是我最后发觉，可能那个孩子都来不及出生，只是一切终究还是枉然，就算她出生了，也没有活太长时间，就这么永远的死了，当我看到她冰冷尸体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

柳雁初一脸的面无表情说着这些话，可她的眼泪还是大滴大滴地毫无预兆的就滴了下来，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她不想哭，但眼泪却是止不住。

那些画面最近几日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总是在她脑海之中出现，她真的忘不了，也无法忘。

那是比陆清墨杀了她全家还要痛的记忆。

每时每刻这些记忆都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