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仍然跪在冷风里。平时一丝不苟的发束被风吹乱,有几缕散在鬓边飞舞,他闭着双眼,脸上只有淡然,仿佛根本不是在罚跪,而是置身世外的修行。
他的小狐狸蜷缩在他的衣襟上,安静地睡着了。
溪瑶看着小狐狸,狐狸精视若珍宝的小狐狸,从不让别人碰。可是在马车上,溪瑶也可以把它当成自己家里养的小狗一样逗着玩。
溪瑶轻轻退回去,又沿着回廊走回卧房,元文啸还是睡得跟死人一样。
她蹑手蹑脚地重新爬回原来的位置,慢慢躺下来。
她在心里感叹原主的感情,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有倾国美貌,也能感觉到元文啸真的很喜欢她,觋官应该是对她有感情的,否则他为什么要买自己的灵魂延续原主的生命。
为什么原主的残留记忆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她能隐约明白,造成原主痛苦的人是元文啸,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呢?
第二天一早,婉姑姑像往常一样,来叫溪瑶起床。
“王后,今天天气真好,也不刮风了,快起来晒太阳吧。”
婉姑姑甜甜笑着,把床幔扎起。婉姑姑在宫中多年,伺候过不少妃子了,王后睡觉的样子是她见过最豪放的。
她抱着被子,雪白的大长腿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深红色的被面上。
她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然后习惯性发呆。
“王后,起来了,一会去清心宫请安要误时了。”
溪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婉姑姑,“王上呢?他昨晚不是睡在这里的吗?”
“王上早就走了。”
“那,院子里跪着的觋官呢?”
“觋官也去琉璃宫了。”
溪瑶使劲回想,昨天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那个渣男躺在身边,她居然也能睡得着。她看看身上的被子,实在想不起来。
溪瑶的银河医馆筹建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差的东西太多,连个玻璃瓶都找不到,她想出宫。
听狼奴儿说,盛乐城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得卖。“出宫门就有一条专门的茶商街,那里专门卖丝绸路上过往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入宫前,我娘曾带我去那里买过胭脂呢。”
狼奴儿说得起劲,可是一会她就后悔莫及,帮王后偷溜出宫这种事,狼奴儿打死也没想到。
昨天王上和王后吵架,她躲在窗户底下偷听,可是才吵了几句,她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没声音了。一直到半夜,一点动劲也没有,她实在太困,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就被王妃抓了个正着。
这下可好,两边都是死罪,内奸不好当啊。
反正都是死,不如就听王后的,做个双面间谍,也许还能多活两天。
“狼奴儿,你会武功,那你陪我出宫去玩。”
“王后,您不能随便出宫,太后知道了,肯定先砍了我的脑袋。”
“放心,买个东西,很快的。”
她要买水晶瓶。宫里有各种琉璃杯她都说不合适。
溪瑶让司饰女官找了老半天,才找来了两套合身的男装。
溪瑶反复照镜子,这穿上了男装,还不是一眼就看出来是女人?电视里那些女扮男装别人立马认不出都是糊弄鬼的吗?
不管了,就这样了,再磨蹭下去,太阳都三竿了。要是天黑之前回不来,可就惨了。?
狼奴儿是太后跟前办事儿的人,经常出宫,带个人出去,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经过七拐八弯的宫道和楼梯,走出一条狭长的石壁夹道,出门口,豁然开朗,竟然已经是盛乐城内的街道了。
回头看,云中宫就在她们头顶上。她们刚才走过的石壁夹道是从山体中凿出来的。
“王,公子。”狼奴儿很不适应这个新的称呼,“这就是茶商街了。”
溪瑶十分满意狼奴儿这个保镖兼导游。立刻来到路边一个糖仁摊子,让她挑了几窜蜂蜜糖仁,两个人边走边吃,把狼奴儿高兴坏了。
“还是跟着王后好,以前给太后办事,出宫好多次,可是每次,我看着糖仁不敢买,真的好好吃哦。”
溪瑶打着哈哈,“放心吧,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王后,以后有什么事狼奴儿一定会尽心去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狼奴儿边吃边说。
“一言为定,别反悔啊。”溪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和她并排走。心想,这太后身边的人,一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