觋官走近她身边,手里抚着小狐狸的耳朵,小狐狸温顺地眯着眼睛。
他微垂的灰蓝色眼眸里,漾起一丝水纹,“王后自打入宫,似乎一直心情很不好。?后宫无趣,谨言慎行,???让人压抑。?我曾经答应,带你浪迹天涯,答应?送你回去,我会做到的。??”
他更加逼近,手上的小狐狸那柔软的白毛都触到了溪瑶的手背。
婉姑姑不觉掐紧了溪瑶的胳膊,退了两步。
溪瑶耳边的步摇珠链随之晃动,这些日子,她似乎忘了自己想要回去这回事了。
觋官像是故意提醒她一样,那眼神,能照进她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觋官大人,王宫内苑,王后面前,请不要放肆!”婉姑姑硬生生将溪瑶拖后两步。她很生气,没想到,觋官平时彬彬有礼,今天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对王后如此不恭。
觋官却并不理会她,溪瑶退两步,他逼进两步,眼光凛然,“ 溪瑶,我说过会带你走的,相信我。”
溪瑶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说什么。
身后一阵人声嘈杂,一堆五颜六色的女人差点晃瞎她的眼。小径的转弯处,走来了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嫔妃。
兰淑妃和她的数位媵妾,一众美人、才人,除了火云珠,竟然全都齐了。
几位美人走在前面,她们一路扑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婉姑姑赶紧将溪瑶从觋官身边拉开,站到一边。
美人们抬起头,突然见到王后就在眼前,都吓了一跳。
眼前,婉姑姑扶着的王后,发冠如云,凤钗点翠,华服逶地,香气自溢。面上淡敷桃花妆,微微上挑的黛眉,眉心点着一片火桃。温柔红唇带着淡淡的笑容,黑亮的杏眼却闪着一股不可冒犯的英气。
旁边站着的觋官,白衣胜雪,长发飘飘,静默如仙。?
一众美人都赶紧收了团扇,恭敬地行礼。“嫔妾给王后娘娘请安,王后娘娘万福。”
这些王上的夫人们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王后身边,这位出尘脱俗的美男子。?
缓缓走来的兰淑妃昂着她那的高贵的脸,那精致的小脸已经容不下满满的骄傲。
她妆容艳丽,雍容华贵,散发着不能再浓烈的香气,穿戴繁复的发饰华服。
妩媚的丹凤眼鄙视地半垂着,婀娜向前几步,轻轻弯了弯膝盖,娇声娇气的说了声,“ 王后姐姐,金安。”故意把安字拖得老长。
溪瑶淡淡的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兰淑妃的眼光落在觋官身上,不怀好意地一笑,“觋官大人平疫回来,不是应该去找太后领赏吗?这么着急来找王后姐姐,?觋官大人和王后姐姐真是交情不浅呢!”
“ 觋官有幸救过王后的命,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觋官不客气的回了她一眼,虽然觋官从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自己抬举自己并不是他一惯的风格,他眼底似乎有些怒气。
兰淑妃觉得她这是在贬低自己,她拉长着娇滴滴地噪音,“大人深得太后器重,不会以为我永远只是一个淑妃吧。?”她一阵白眼,她可是太后的外甥女,父亲是军功显赫的兰陵候,如今又得王上宠爱,这宫中,除了太后,她谁也不看在眼里。
觋官不紧不慢,嘴角挑起一抹不失礼貌的笑容,把小狐狸装进他的袖子里,“ 觋官在太后身边多年,却从来不知道位份之分,在觋官眼里,淑妃与任何一个奴婢也没有任何差别。”
兰淑妃气得脸都变形了,他竟然把自己与奴婢相提并论。可是她不能拿觋官怎么样,因为他说的没错,就算王上在面前,他觋官也敢这么说。
觋官向溪瑶弯腰施礼,“王后娘娘,觋官告辞。”
溪瑶点点头,觋官转身离去。
淑妃捏着她的绣花手绢儿,微笑颦眉,又想找话题挖苦溪瑶,“听说王后姐姐最近忙着制药,我们也就没好去请安打扰呢,王后专心制药,真是心无旁骛。王上连出征,都没有告诉王后姐姐吧。”
她叫溪瑶王后姐姐,那娇滴滴的声音,让溪瑶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喜欢姐姐这个称呼,显得很老。
奈何原主比自己大两岁,不然指不定谁叫谁姐姐。
她扯了扯嘴角,看她继续演戏。
“王上都出征好几天了,也没个消息,臣妾甚是担心呢。” 淑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小手指了周围的嫔妃一圈,“所以我们姐妹去找了大司命,为王上祈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