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内,有一座巨大的地下的神殿,殿内供奉着上神雕像,威严神秘,金光笼罩。石壁上的灯光散射开来,映得大殿金碧辉煌。
进入大殿前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宫道,两边石壁上到处悬挂着狰狞可怕的兽首、骷髅头雕像。走进宫道的人,只觉得汗毛竖起,背后冒出来的寒气,让人如入了地狱。
抬头看,宫道上方的弧形穹顶涂画着褚红或金色的壁画,壁画上画着许多美丽婀娜的飞天仙子,栩栩如生,又让人觉得身处仙境。
觋官走在上神殿的宫道里,星星点点的烛光,给他的白衣染上了一层金色。
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穿着打扮如同从壁画上走出来的飞天,她容颜艳丽,身姿娇美,一身红蓝色纱裙,香肩微露,最特别的是面上纹着精细的水纹刺青。
“师兄,你别担心,太后只是一时相信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女子似乎在担心什么。
觋官一句话也不说,只往前走,来到上神殿的巨大雕像前。
台阶下,太后正一根根地点着心愿烛,满屋子都是烛火。
两人行礼,“太后。”
太后一根一根地点着,旁若无人。
觋官颀长的身影投在石壁上,金色发冠在烛光下闪闪生辉,眼底映出的烛光如繁星一片,淡然的表情里却有一丝感伤。
“觋官,我问你,你要老实回答。” 太后点完最后一根烛。
觋官静静地等着,“ 觋官不敢隐瞒。”
“宫中传言你与王后交往过从甚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太后语气严厉。
他早就猜到太后要问这句话,语气淡淡地回答,“太后今天问了,就是说,太后已经相信了传言,觋官能说什么?”
这几年,觋官一直在太后身边逆来顺受,从没有像今天这样阴阳怪气地顶嘴。旁边的女子都替他着急了。
果然,太后脸上现出怒气,“怕是不只传言,否则他们夫妻两个,会为了你吵架、打架?”
“觋官在上神面前,不想做无谓的解释。”他仍然半垂着眼。
太后的眼神如炬,似乎能洞察一切,“本来王后有身孕,是天大的喜事。如果是男孩,将来是要继承我代国大业的。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王上的,那么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祸害!”
正如觋官所说,太后已经相信了那些传言,不管是与不是,她只是想从觋官口中得到印证。
他偏不给太后印证。
“太后……” 觋官微微一笑,很快又藏起那抹笑容。
“你跪下!”太后大喝一声,打断他。
他面无表情地跪下,身子挺得直直的,在上神殿,他没有哪天不跪。
“我让你做觋官,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尊神,是万人敬仰的觋官,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原本是那囚笼里的猪狗。你也配?”太后朝他怒吼,她满是皱纹的脸此刻显得如此狰狞。
“请太后息怒。” 觋官眼中无光,既不辩驳也不承认。
“王室血脉出不得丁点儿差错。你敢在上神面前发誓,说你与王后没有半点关系。”太后指着上神雕像。
“我不能。” 觋官表情如一潭死水。
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脸上,白皙的脸上立刻显出几根手指印,太后咬着牙,“离开盛乐几天,翅膀就硬了?”
觋官一动不动,像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这个巴掌算什么?穿肠毒药也没有弄死他。
红蓝衣女子赶紧嫣然笑着,扶太后来劝慰,“太后,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太后转身拂袖,眼光狠厉,“今天的解药你是拿不到了。”
红蓝衣女子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十分紧张的表情。
“凌仙。”太后的声音冷冰冰的。
女子跪地应道:“凌仙在。”
“替我好好劝劝他。”她一甩袖子走出大殿。
空旷的宫道上映着她长长的身影。
宫道中脚步声回响,又有一个人走进来,是陈嬷嬷,她慌慌张张地迎上太后,挽着她的手,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太后,杏儿和翠薇都送了信来,她们都听到,王后亲口说,这个孩子不是王上的。”
太后刚才那因为怒气而变形的脸上又满是悲伤,她天天期盼的王孙,终于在她心上狠狠地扎了一刀,“上神啊,是我不够诚心吗?为什么要报应在我的翼儿身上,如此不幸,居然会宠爱这样一个女人。”
她停住脚步,手抓住陈嬷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