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回来。
他不吃,可别浪费了这么美味的馎饦。
看到菀雨梨被训得抬不起头的样子,扳回一城的萧玉宸笑出声来,高兴得多夹了几个馎饦。
这顿年夜饭,春盘、肘子、蜜酥这些应时的菜肴都比不上馎饦受欢迎。
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放着馎饦的定窑白釉花口碟就见了底。
萧玉宸又不乐意了,一甩玉箸,鼻孔朝天地告状,“父亲,她把我的馎饦都抢光了!”
以前团年的时候他可以吃十只的,今年才吃了五只!
菀雨梨撇撇嘴,不以为意道:“小王爷,一盘馎饦而已,再加一盘就是。”
王府这么大,总不至于连第二盘馎饦都吃不起吧。
萧玉宸气得鼻孔哼哧,这个愚蠢的女人什么都不懂!
馎饦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容易积食,父亲从来不会允许下人上第二盘的。
“来人,再上一盘馎饦。”萧清河云淡风轻地吩咐下去。
萧玉宸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看他爹,又看看菀雨梨。
心里掀起的波澜让他更为警惕。
菀雨梨弯弯唇角,将那碟热气腾腾的馎饦往萧玉宸面前推了推,“吃吧。”
看这小孩,还是小王爷呢。
一盘馎饦而已,高兴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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馎饦只是用普通的面团揉光后,放在手里捻成翘翘的形状,放到汤里煮熟而已。
因王府吊的高汤格外费工夫,所以这馎饦做出来也比寻常人家的美味,又有高汤的鲜香,也有面片的嫩滑。
可是,萧清河一直对馎饦这种北国传过来的食物,不怎么感兴趣。
他眸光掠过眼前一大一小哈着热气吃着馎饦的人儿,垂下长睫,压住复杂的心绪。
她们娘俩倒是都特别爱吃馎饦。
口味出奇的一致。
尤其眼下这吃馎饦的姿态,若是有旁人在,定能看出两人的关系,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萧清河仍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
他记得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吃馎饦。
她总是端庄地挑着小勺,脊背挺得笔直,蕴着漂亮的微笑,完美得一丝不苟,就连嘴角每回翘起的弧度,也从无变化。
食不言寝不语,是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规矩。
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吸溜着馎饦的汤皮,发出酣畅的响声。
这不像她。
萧清河望着那张午夜梦回,他几乎能用指尖描摹出她五官每一处精细之处的娇美面庞,目光陌生得有些恍惚。
菀雨梨此时已吃完了最后一口馎饦,感受到萧清河一直盯着她的灼灼视线,她不由有些紧张地挺直脊背,扭捏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
现在又像她了。
萧清河心口处漫上一股绞痛,他垂下眼,唇角微微抿出几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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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年夜饭收场。
又有守夜用的消夜果子摆满了黄花梨木镂雕小几。
诸如细果、时果、蜜煎、糖煎及市食,如十般糖、澄沙团、韵果、蜜姜豉、皂儿糕、蜜酥、小鲍螺酥、市糕、五色萁豆、炒槌栗、银杏等品,及排小巧玩具头儿、牌儿、帖儿1之类,瞧得菀雨梨眼花缭乱。
只是那小孩着实气人,她瞧上哪样,他便先她一步拿走那样,回回让她伸手摸了个空儿。
气得菀雨梨瞪了他一眼,又捏着嗓子向萧清河造作。
“王爷,妾身想吃澄沙团~”嗓音快要娇得滴出水来,把菀雨梨自个儿的鸡皮疙瘩都叫出来了。
不过很快她又释然,她是侍妾嘛,应当就是这么和萧清河相处的才是。
谁料,萧清河忽然一把掀开伏在他肩膀上的她,差点害她摔在地上。
回头确认了一眼她还安坐在椅子上之后,萧清河脸色冰冷,拂袖离开。
菀雨梨一脸自己好像犯错了的表情,萧玉宸则在旁边幸灾乐祸,拍手称快。
“坏女人!该!惹父亲生气了吧!他以后再也不会理你了!”
“你难道不知道父亲最讨厌投怀送抱的女人吗?以前府里的丫鬟,谁敢碰一下父亲的衣角,就要被剁了手赶出去的!”
“哼!你等着吧,父亲肯定是出去拿刀了!他待会就要回来剁你的手!”
萧玉宸小脸神色张扬,俊得过分,也嚣张得过分。
菀雨梨指尖微颤着,却是一脸“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