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地问道,“怎么回事?你慢些说。”
“王爷今儿在军营里试用改良后的震天雷,被炸伤了!”乌锦哭天抹泪,好像是她的亲生爹娘受伤了似的。
“震天雷?”菀雨梨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生铁的葫芦壳子,下意识蹙了蹙眉。
她虽失忆了,却不知为何知道这震天雷是庆国用来对付北翟人的火.药,爆.炸时其声如雷,靠喷发的火焰和弹片杀伤敌人1,威力十足。
萧清河,他活该。
菀雨梨恨恨地想着,她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讨厌这震天雷,尤其一想到“改良后的震天雷”这几个字,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乌锦又在她耳边嘀咕,“夫人,王爷伤得那么重,可如何是好?奴婢扶着您去瞧瞧吧。”
身为侍妾,王爷受伤治病,自然要在病榻旁侍疾。
“我不去。”菀雨梨斩钉截铁的拒绝,撇撇嘴。
她才不去看他呢,有什么好看的,祸害遗千年,反正萧清河暂时又死不了。
话音刚落,菀雨梨眼角余光就扫到萧清河正扶着那道山河水墨屏风,身姿挺拔笔直,俊脸却苍白如纸,那双眸子则衬得越发漆黑深沉。
她假装没看到,别开脸,指尖攥紧手里的话本扉页,连忙大声补充了一句,“我要留在这儿为王爷祈福!乌锦,你快让人来这儿搭个小佛堂,我先沐浴焚香,再来祈祷。”
乌锦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反应过来。
身后,萧清河已咳了起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菀雨梨连忙下床,一瘸一拐地迎过去,小脸团着殷勤的热情,“听说您受伤了?怎不好好在榻上养着?”
说罢,萧清河就已经躺到了她的榻上,占了她的地方,翻着她的话本。
“本王不正躺着?”他睇了她一眼,视线落回那话本上,修长的指尖划了两行,随口道,“过来伺候本王。”
菀雨梨:?
她走过去,一瘸一拐得十分明显,甚至比平日里还夸张了许多,就怕萧清河眼瞎了,看不到。
萧清河!你瞧瞧我这腿,这伤,你害的!
你现在还让我一个瘸了腿的伺候你,你是人吗?
她走得很慢,活脱脱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怜模样。
可惜,萧清河一直在看她的话本,完全没注意到她这番行动不便之处。
一腔委屈错付,菀雨梨泄气地坐到他对面的炕几上,要笑不笑地端起茶盏,“王爷,喝茶?”
釉白茶盏中,热气氤氲,她国色天姿的面容仿佛也晕上了几缕仙雾。
萧清河淡淡扫了一眼,接过茶,随意抿了一口,又放回去,“太淡。”
“那我让乌锦再给王爷泡一壶味道浓些的。”这种小事,菀雨梨随意打发给乌锦去做,只道萧清河真是个难伺候的,可快些走吧。
谁知,萧清河按了按冷倦的眉心,将芙蓉软枕移到颈下垫着,把那话本往菀雨梨怀里一扔,“上头的字太小,本王瞧得眼睛疼,你给本王念念。”
菀雨梨喉咙发紧,捏着那话本不可置信。
念?素来只有看话本的,哪有念话本的?想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趾能抠出一个偌大镇北王府来。
“怎的,你不是喜欢看?”萧清河长眸扫过来,尽管失血过多唇色苍白,也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刀一般的锐利气势。
菀雨梨一下子就怂了,她打不过他,还要吃他的喝他的,从他那儿弄银子。
只能先服软,乖一些。
心中微叹一口气,她认命地摊开话本,用细白指尖点着那一个个字,嗓音轻脆地读出声。
“公子既不喜欢奴家,昨夜又为何发疯,与奴家……共赴那巫山云雨?”
念到最后,那个“雨”字几乎湮没在她的唇间,脸颊不争气地烧起来,泛起漫漫红霞。
好家伙,怎的随意一读,就念到这个。
明明有许多爱恨情仇,这样一来,反倒像是她看话本全是为了看这个似的。
菀雨梨仿佛能感觉到萧清河那似讥似嘲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灼得她喉咙越发紧,再也读不出一个字,郁闷地咬着唇角,眸光潋滟似春波。
萧清河长眸沉沉,想起她以前在王府时也喜欢读话本,可他素来忙于军务,从未有空闲翻过她视若珍宝的那些话本。
当时她看的,便也是这些?
他倒不知,他的王妃竟有这等爱好。
乌锦端着新泡的浓茶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