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南一声闷哼,我开门下车,他嘶声对我喊不要出来,我却是不管不顾的抱着孩子向他跑过去。
也许是我的出现让那匪徒有了短暂的迟疑,陈晋南趁机一把拉着我躲到了车后,然后拿出手机来打电话:“我被人偷袭了,快带上人过来,在……”
我看见他肩窝处有一大窝血,看来子弹就是射中了那儿,我松了口气,那地方不是要害,不会伤到性命。
他挂断电话,转过头看我:“你怎么那么傻?这种情况还跑下来干什么?”
“我就是死也要跟你一起。”我说。
陈晋南的眼眶马上就红了,可惜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们儿女情长,因为后面已经响起了窸窣声,肯定是那个人从芦苇丛里出来了。
我一时慌张害怕的不行,那人手里有枪,我们什么都没有,他在这里伏击我们,肯定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想必是陈晋南家过去的仇人,这种情况,他肯定会想尽办法的弄死我们,怎么办?怎么办?
“待会儿我拖住他,你快带着孩子跑。”陈晋南神情决绝的道。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也只有这办法,与其一起在这儿等死,不如有人逃出去求一线生机,也许我能找到人来救陈晋南。
我点头,陈晋南猫腰往后走……
趁着那人不备,他猛的扑了上去捏住他拿手枪的那只手把他压倒在地,但肩膀受了伤,很快就被那人反制住用手枪顶住了头。
我害怕的简直要炸了!
陈晋南还在冷静的跟那人周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如果是为了钱,你放了我,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呸……”那人啐了一口,说:“小杂碎还想糊弄老子,你们狗/日的陈家,害的老子东躲西藏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要把这笔债讨回来,我要让陈家断子绝孙!”
那人说的神情激动,我心里害怕又慌张,视线看见车轱辘旁的一块砖头,一咬牙,把孩子放在地上,拿着那砖头走上去……
男人正激动,也没留心身后,我操着砖头,拿出我当女街霸时的狠劲儿,一砖头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咚……”
男人转过脸来,眼里写满了愤怒,抬手要把枪口对上我,也就是这时,陈晋南一把抓住枪把,另只手呈手刀状狠狠砍上了男人的手腕,“砰”一声,枪走火,打上了车身,陈晋南夺到了枪,毫不迟疑一枪打中了那男人的心口。
男人瞪大了眼,嘴里咕噜吐出一口鲜血,不甘的往后倒下。
终于,结束了!
我心上崩紧的弦松开,身体也跟力气透支了似的几乎瘫软,这时候陈晋南的人也来到,把那人的尸体带上车,陈晋南简单包扎一番,我带着孩子陪他去就近的医院取子弹。
车上,他跟我说了那个男人的事儿。
那男人叫胡金荣,以前是陈家帮派里的一个小头目,为人贪婪狠戾,打着陈家的名义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儿,后来陈家金盆洗手他还不甘心,跟帮外的人合谋走私冰毒,结果被警察给抓到了,他指望陈家来救他,陈家当然没干,他于是被判处了重刑,一次放风的时候从监狱里跑了,然后就一直到处东躲西藏,他把这些事儿都算到了陈家头上,所以才会对陈晋南下手。
我现在想想,前天我们从深市回来时被盯住的感觉应该就是从胡金荣那儿来的了。
“我以为这么多年这些事儿该过去了,没想到……对不起,让你受惊了。”陈晋南满脸歉疚。
我笑了笑,说:“刚刚其实还挺刺激的,就跟演电影似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体验,有种回到了我高中时代当女扛把子的感觉。”
陈晋南失笑,说:“你要是觉得过瘾,什么时候回台湾我把堂会里的兄弟都叫来让你好好体验一次当女老大的感觉。”
“这感情好啊!”我真有些跃跃欲试,这种事儿应该还挺过瘾的。
到医院,医生给陈晋南查看伤口。
射的挺深,得打麻醉把浅处皮肤切开才能取子弹,陈晋南进了手术室,我就在外面等。
想起刚才那惊魂的一幕,我心有余悸,不过也因此知道我在陈晋南心里是个什么位置,他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刚刚的事儿如果是何海涛,他八成拉我去当挡箭牌自己逃了。
真要感谢老天,让我遇到陈晋南。
半个小时手术就做好了,麻醉是用的局麻,陈晋南自己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