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莱的天气恍若襁褓中娃娃的脸色说变就变,前日还燥热的让人心烦,今日竟吹起了秋风,甚为飒爽。两人穿过街市走到一栋房前,冥歇住了脚。
“到了!”贾杜若正沉思着,耳畔掠过一阵清风,冥歇摆了摆手中的折扇,说道。
抬头望去,正上方约莫三丈高出挂了一块牌匾,上面谪仙居三字,苍劲有力,定为大家之作。字的周围被鎏金勾勒,清淡间多了一抹富丽。仅这一块牌匾便折煞了身后那条古道,一切都显得黯然。想谪仙居里面应更鬼斧神工吧。
真不愧是曾莱城最富贵的地方。
“哎呦喂,这不是巡抚大人身边的两位小哥吗?昨日你们查出诸位大人离世的原因,今早儿不过,整个曾莱便传遍了。”闻声寻去,一身着打扮及其俗艳花俏的女人扯着手绢走来。
那是个颇具姿色的美人,只不过浓厚的脂粉也遮不住脸上岁月划过的痕迹。她扭动水蛇腰,指上的甲套金光忽现,操着尖细的声音,叫人只起鸡皮疙瘩。
冥歇挠了挠头,脸上竟有羞涩之意。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贾杜若倒颇觉诧异,曾莱城这消息传播的速度可是不容小觑。分明就是昨夜的事儿,现在便成了街头巷尾饭后的谈资,明明穆肇玖下令也不过一个时辰。
“小哥,快里头请,里头请。”
老鸨侧身让进,偏头间丢眼色给门口的两位姑娘,那两位被唤作水心,水艳的双生花,就提着帕子凑了过来。只扯着他们往里头走,步入二楼一雅间。
大约是觉得他们是曾莱功臣,那位名作青姨的老鸨对他们照顾颇多,亲自又去挑了几个模样好的姑娘好生伺候着。
只是他们在雅间坐了许久,身边挤满了姑娘忙着斟酒揉肩。贾杜若毕竟女子之身,只坐了一会儿便耐不住了。
“说好来看水袖舞的?怎没见你口中那位秀蛾姑娘现身。”她推
搡着趁势往肩上靠的绿衣姑娘望向正对着窗口的舞池抱怨。
“我是听穆兄说的今儿个谪仙居有位名唤秀蛾的姑娘,因一曼妙水袖舞闻名边陲,这不便来凑个热闹。”冥歇也苦着一张脸,被诸位姑娘们一杯杯灌着酒,恐再过半个时辰他便要醉了。
“秀蛾啊……”正斟酒的“碧色罗裙”开了口,“本来今日青姨是喊她跳曲水袖舞呢。不曾想昨儿晚她起夜竟扭伤了脚。往后几日怕要歇着了。”
“啊,伤了脚?”两人闻此消息顿时丧了气。
“两位公子今日这水袖舞怕是看不成了。不如让众姐妹们陪你们多喝几杯,咱们不醉不休啊。”她语音绵绵,尾音勾人。一只手轻勾上贾杜若的衣襟,柔夷微动,探进了她的锁骨。
一阵酥凉之感,贾杜若却觉如遭电击雷闪,一个瑟缩跳起身来,惊到了一众姑娘。她连吞口水歉意行礼,“鄙人有些尿急,你们且先喝着,我去趟茅房。”
姑娘们皆掩口偷笑,故作羞涩,时不时水眸都齐刷刷的望向她,以那种狐媚的眼神。贾杜若着实再受不住,连走带逃的出了雅间。只剩一个冥歇被姑娘们围着嬉笑刷酒,叫苦不迭。
才出雅间便一语成谶,小腹真就有些发胀,方才为躲酒,茶水倒是没少往肚里灌。
她疾步跑向茅房,到门口前却作了难。
谪仙居虽为风花雪月之所,茅房却依旧男女有别。自己这身打扮又不好去女茅房,可也总不能去一堆男人身边站着尿尿。
大解可忍,小解可忍不了。
她叩响女茅房的木门,尖声细语连问了几句有人吗,都无人应答。心下定了神,推开木门,蹲到茅坑,一番酣畅淋漓舒服畅通后,心满意足的眯着眼睛提起裤子。
“啊……”
她心头一惊,睁开双眼。面前的姑娘煞白了脸半张嘴巴,像是被人使了定身术一般。
“嘿嘿,好巧哦。你也尿急吗?”她犹
如脑中有洞,竟鬼使神差的还伸出手挥了挥。
姑娘赶紧侧身闭目,以烟色罗裙长袖遮住面容,“公子怕是醉酒走错茅房了吧。”
“对对对,是醉酒。”她一拍脑门,这么好的主意方才她怎么没有想出来。
人姑娘既已给了个台阶,她自然就顺着下来了,抚着额头音中似有醉意,“这是哪,小爷为何在此处,这……”
语音模模糊糊间她就晃出了茅房,暗下狠狠舒了一口气才提步往前。未及楼梯,手腕竟被人握住。她惊魂未定,险些惊呼出声,回头探去,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