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老祖,甘做公仆,涤荡浊污,光耀万古。”
一处宗祠中,文飞坐在首位,下面跪了一地头缠红色丝巾的人,个个眼中都透露着狂热,面色潮红。
文飞眼中也有着狂热,起手一压,“当今朝廷,天子失德,奸臣横行,致使灾难频发,四夷叩关,民不聊生,幸而赤阳老祖垂怜世人,显神通以救众生,我等才有一线生机。”
“现在,总坛已经发下令来,今晚子时,赤阳教下八十一舵共同起事,届时,赤潮将会席卷天下。”
说着,他朝着宗祠神位上的神像一拱手:
“拜请九天赤阳意,涤荡世间污浊气!”
神像上隐隐有红光流转。
底下狂热信众伏地高呼:“请得九天赤阳意,涤荡世间污浊气!”
文飞看了一眼红芒更盛的神像,满意点头,“都去准备吧,拿好刀剑,今晚全仗手中刀剑斩邪除恶。”
“是。”众人俯首称诺,缓缓退去。
等到众人退去,文飞扭头看向旁边身穿秀才袍的老者:“军心可用,陈长老可以回总坛复命了。”
“总坛有命,让我今天晚上襄助燎原分舵。”陈泰初摇摇头,“燎原郡为交通要塞,总坛势在必得。”
文飞哈哈大笑,“有陈长老相助,燎原郡岂不是反掌可得?”
陈泰初也笑起来,“文舵主少年英雄,多年经营下来,燎原郡得情况恐怕已如反掌观纹。”
两人相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朝廷腐败人人皆知,加上年前北地一场大败,八十万大军葬身林海雪原,元气大伤,赤阳教早就把情况摸透。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陈泰初就回去做准备了。
屋里只剩下了文飞一人。
他看了一眼供台上的赤阳神将,念叨了句,“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这几天经常性的心神恍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
难道这次起事会失败?
想到这,文飞摇了摇头,这次教中准备充足,朝廷又是最空虚的时候,胜算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大。再说了,还有总坛长老们每日观星望气,怎么可能出差错。
自己怕不是杞人忧天了。
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劲,文飞干脆不想了,自顾自闭目调息,静待时机。
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前有朦朦胧胧一片黄云,看去让人心惊胆战,好似是什么恐怖的事一样。
偏偏看又看不透,心神恍惚。
他只当自己是因为大事将起,心下激动导致的,故而一直熬着。
就这么一直挨到月上中天,子时已至,远处传来“当当”钟声。
知道这是提前约定好的起事信号,文飞霍然起身,暴喝一声:“吉时已到,左右护法何在?”
宗祠大门被推开,两位短须中年男子身着皮甲,倒提宝剑步入门内,拱手道:“属下在。”
文飞厉声道:“即刻点齐本部兵马,随我杀上府衙,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两人抱拳,齐声道:“是。”
等二人退出门,文飞又道:“五旗祭酒何在?”
门外又闪进来五人,具是身披法衣,手握法剑,口中尊道:“属下在。”
“着你等即刻率本部兵马杀上城墙,接管城防,若是城外驻军听到消息回防,要将他们挡在城外。”
五人拱手:“谨遵法令。”
接下来,他接连叫来几人,把杀敌、安民、警戒诸事都安排下去,这才稍稍舒了口气,缓了缓,他又道:“陈长老何在?”
陈泰初早已等候多时,闪身进来,“文舵主请吩咐。”
文飞上前一步,哈哈大笑,“陈长老可随我同去府衙,会一会朝中精锐!”
陈泰初会心一笑,“固所愿尔。”
两人一同出门,左右护法已经带着一众信徒等候在外,这些人都是头戴赤巾,杀气弥漫。
文飞与陈泰初对视一眼,朗声道:“出发。”
一路上,赤巾们悄无声息,唯恐惊动城中百姓。
文飞走在最前面,看着身边的队伍,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凝眉思索间,陈泰初抬头望了望天,感叹道:“又是新的一天,今日之后当是赤潮奔涌。”
“新的一天?”文飞呢喃了一句,心头突突一跳,新的一天该干什么?
那忘却的事情几乎呼之欲出,却偏偏就在脑海